“纖雪,你不要聽她講的那些混話,我沒有懷疑過你。”冷鋒絕嚇的麵色慘白,慌亂上前拉著纖細冰涼的手腕,緊張的心弦繃得緊緊的,若她信了一個字就仿若即要被判定死刑,被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心裏真真切切的厭極那個女人,巴不得永遠消失就好。
感覺到他手指間的顫巍,纖雪心內積壓的怒氣一股子全湧了上來,急促的呼吸嗬出的白霧氤氤散開,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氣怒不形於色卻笑得前所未有的諷刺:“對你不需要懷疑,因為他講的都是事實,我勾勾搭搭,我水性楊花,我被人玩膩了,我厚臉皮,你找我的時候我的確跟別的男人滾在床上那又怎麼樣,在崖底我不止跟他睡在一起,我還差點跟他相守一輩子,可這些都跟你沒關係,你不用擔心你頭頂會蓋頂綠帽子。我跟你沒關係。”
早就一旨休書休了他,哪來綠帽子,頂多欠下的風流債。
心底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涼,她說的這些這男人從前也不是沒罵過,但經那個恨極之人的嘴裏說出整個人猶如活生生的吞了一隻綠頭蒼蠅一般惡心,誰知道他有沒有懷疑過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她偷人得來的,對啊,在山莊那天他不是站在門外都聽見了麼,沒親眼所見的東西憑空想象都能如鬼魅般盤紮在心底,沒準已經生根發芽了,倒是她厚臉皮賴在這裏了。
越想越氣,心裏的怒火焚了心,燒得她五內俱焚,步子生了風一般的呼嘯而去。
偏偏不知死活的男人越是火上加油,不解釋清楚誓不罷休,殊不知有些事火頭上越是解釋越是顯得心虛掩飾。
“纖雪。”冷鋒絕惶急無措的追了上去,還沒沾到她半片衣角,就見她陡然轉身,凶神惡煞的一張臉尚為看清:“你去死。”
氣怒的聲音帶著重重的一拳揮在了冷鋒絕的右眼上,眼前霎時昏黑中冒著金星,他捂著痛脹的眼睛身子也踉蹌的退了數步。
不敢再跟上去,心裏叫苦連天,真真的是被那個禍害給害死了。
視線開始清晰後也冷靜了下來,這麼些年也好歹摸清楚了她的脾氣,生氣倒好,不氣才是真的沒指望。
門被一腳踹開後纖雪帶著未消的餘怒進入了房間,桌子上擺放著青翠盛開得娉婷的水仙,一室清香,水仙勾起了纖雪警惕的熟悉感,駝背老太監的老臉浮現在了腦海裏,那種帶著陰鷙的眼神那樣熟悉,為什麼想不起。
越想越急躁,煩得纖雪頭皮發麻,一口氣不順暢用力的將手朝婀娜的水仙無情的揮去。
裝水仙的冰玉瓷缽連同葉片青翠的水仙叮咚嘩啦落地,冷鋒絕才邁入一步就止住了腳步。
揮落的力道不小,冰玉瓷片碰撞在牆角的飛濺起了細細的碎片,淩厲飛速的的朝冷鋒絕的脖子濺射而去,一道細細的血痕慢慢的滲出,一滴鮮血緩緩滑落。
被劃的人毫無知覺,驚錯的看著正怔愣的看著自己的女人。
脖子上觸目驚心的一滴鮮血讓纖雪想起了柳家舊宅,想起了驚險的那一夜。
“溫忠全,溫忠全,是溫忠全。”疑雲密布的心頭瞬間雲霧散開,纖雪忘了心頭的憤怒,恍惚中瞬間清醒。
急亂的言語在冷鋒絕的眼裏有些淩亂但卻並非不著邊際:“你說什麼?”冷鋒絕深蹙著眉頭,名正言順的大步走到了房內,心頭猛地一沉,行走在迷宮岔道口的人終於找到了該選擇的路徑。
想起溫忠全不得不想起當年驚險又火辣的一夜,臉上泛起了紅暈,霎時,纖雪眉頭一沉,那賤人趁夜背後伸黑手將自己推到井裏的這筆帳還沒跟她算,心頭一時卸下的怒火頓時又衝了起來。
不堪入耳的話語又回旋在了耳內,她怒目瞪著此刻怏怏的乖順的坐在凳子上的冷鋒絕,見他抬頭左眼一圈烏青之色,那模樣委屈又滑稽,忍不住,噗嗤的掩嘴轉身笑出了聲。
忽而又想到此事失態眼中,纖雪清了清嗓子與冷鋒絕拉開了距離,正色道:“今天我在暖閣的院牆外看見可疑的老太監,他看我的的眼神我覺得十分怪異也很熟悉,剛才我突然想起溫忠全,我懷疑那個老太監就是溫忠全假扮的。”
當年皇城內重兵搜捕都沒有找到溫忠全半片身影,全當認為他生了翅膀飛了,沒想到居然藏匿在皇宮裏,果真是越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
她又瞥了瞥自顧捂著眼睛的冷鋒絕,好似他對此事半點都不上心,人家皇帝都不急,自己一外人急個什麼勁兒,那一拳頭可沒省力,痛死活該。
“你還能認得出他嗎?”冷鋒絕低頭淡淡的問了一句,不用看也知道現在自己的眼睛是個什麼樣,這女人啊,真是狠心,再氣也不能往臉上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