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裘府的馬車上,聽了婆子的話,冰山車嬤嬤捂著臉大哭,“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想多看看孫女,我也不會丟下三小姐讓她一個人去裘府,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三小姐…”
夏沫早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她為何要為了那虛無不能吃又不能看的名聲就將顏姐兒送去裘家。當初裘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裘氏的祈求,這幾年間更是一封信都沒送來過,她為何就沒絲毫懷疑過裘家人的動機,還親自送了顏姐兒過去。
小家夥似乎是感覺到了夏沫的內心的憤動,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一點也沒吵鬧。
車嬤嬤繼續哭著,一張臉因為憤怒而全部擰巴到了一起,“裘家的人都混蛋,老婆子我就算拚了命也要裘家人付出代價。”
夏沫低著頭,這件事上其實車嬤嬤並沒有做錯什麼。她是外來人,並不知道裘家人以前的作為。血濃於水,在顏姐兒和孫兒中,這個選擇題並不難,況且顏姐兒隻是去外家住兩日,又不是去豺狼窩,她又哪想得到裘家會對顏姐兒做出這種事情來。
顧府離裘家並不是太遠,車夫極力趕著馬匹,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車嬤嬤已經哭得聲嘶力竭,好歹在婆子的攙扶下才能走幾步路。
“顏姐兒呢,你們把人給我交出來。”一走進內院,見到衣衫整齊的裘夫人,夏沫就不住的來氣,但現在不是和裘家掰扯的時候,她必須得看到顏姐兒才行。
裘夫人苦大仇深的迎了上去,“顧夫人,都是我教孫無方,做出這等害人的事情,要不是顧忌著顏姐兒的名聲,我實在是,實在是…”
“裘夫人,是誰告訴你見著一品夫人不用下跪的?”夏沫厲喝一聲,“你見到一品夫人不下跪行禮,此罪一也;教孫無方,叫他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此罪二也。裘夫人,你還是好好跪在地上思過吧。”
不等裘夫人做出任何反應,夏沫見到了趕過來的顧家婆子,跟著去了顏姐兒去處。
“三小姐…”一見到蹲在角落中惶惶不可知,兩個腮幫子緊緊咬住,一雙眼也是通紅的顏姐兒,車嬤嬤哭著就撲了過去。
裘大奶奶站在一旁不停的向夏沫賠罪,“顧夫人,是小子無理…”
夏沫冷笑一聲打斷裘大奶奶的話,“無理?一個無理就可以挽救我們顧家三小姐的名聲,一個無理就可以抵消他的罪過?你現在給我出去,稍後我自會找你們裘家算賬。”她狠狠咬著牙邦。
跟夏沫過來的那十幾個粗壯婆子立即將屋中的人以及裘大奶奶給推搡了出去,守在門口嚴正以待,不許任何人靠近。
屋中便隻剩下顏姐兒,車嬤嬤,以及抱著鷗哥兒的奶娘和夏沫了。
夏沫這時候才緩緩向顏姐兒走去,顏姐兒雖然穿著整齊,身上並無傷痕,可她臉上那慢慢的戒備,還是刺痛了夏沫的心,她當初怎麼就輕信了裘家。
“來,讓母親看看…”夏沫伸出手,想將顏姐兒拉起來,卻不備顏姐兒一把推開她,臉上全是質問,“我說過我不想來不想來,你為什麼還要我來,這些年我信你,敬你,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聽,把鷗哥兒當成親弟弟來疼,熬夜也要給他做小衣…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你把我推入這個狼虎穴裏又不來救我,你不配當我母親,你不配…”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鷗哥兒已經開始認人了,見到娘親被顏姐兒推到在地,氣得哇哇大叫,衝著顏姐兒揮舞著小拳頭。
顏姐兒淒然而笑,“果然是親生的,這麼小就知道維護你,枉我給他做了那麼多衣服,他也不記得。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夏沫心痛如絞,緩緩的站了起來,試圖再去拉顏姐兒,“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好不好?”
顏姐兒忽的一下站起來,哼笑一聲,“沒如你的願,我好端端的,衣服沒損,身子沒破,不過是敗壞了些名聲罷了,這不正是你說期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