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
夕陽餘光鋪灑於閣樓間。那閣樓二層中,正有一位筆挺身軀,傲然站於屋簷的梁架上。
看似薄弱的梁架,竟然承受住一人的體重!隻是那背影,似有一分黯然,更多的還是那份落寞與滄桑。好似萬載千百,竟無人能明了他之心。
化為一詩...
‘千年城郭,斑鏽番番。誰在憑欄遙望,天道無情。背影萬丈,更堪風雨著。’
良久之後,一聲歎息,“看不破,參不透,何人徹悟?天又可知,這代價幾何!?”空洞的混響聲,卻隻能任由那帶著麵具的頭顱,搖頭苦笑。
而此人,正是鬼麵黑衣人,袁天罡。
夕陽即將消散,待袁天罡話語結束之時,那梁架後方的長廊上,正有一人踏步而來。
那人身形嬌小,細看姑且隻有十來歲。
“宗主,您找小靈何事?”聲色動聽,卻有藏不住的畏懼。
“從你祖上開始,便由宗門待命,是生是死既要追隨於宗門,立下誓言。你爹由我傷,而你又由我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道理你可懂?”
那嬌小的聲音為之一顫,“小靈深知宗主的教誨!”這聲色中藏有恨意。
一語結束,梁架之上的身影消失不見。緊跟而來的利刀,瞬間刺入那嬌小身軀的心間,鋒利的刀尖僅差半寸便能刺入那心髒之上!
一切太快,太過突然。
甚至那嬌小的身影未能發出痛哼聲。
雖有吃驚,卻不能發作,依舊表情不變,微低頭顱,“宗主賜我一死,小靈絕無怨言,隻是差這半寸?宗主,您....”
“記住這一刀。”
“這一刀?”
“這把傷你的刀,我養你十餘載,你命由我不由你。今日起,你便不在宗門內,切記!待今日後,但凡見到這刀,無論是何人所持,定要不惜一切幫助他。”
聞聲,受傷的她凝視那把不堪入目的破刀,那把毫不起眼的匕首。
“即便搭上性命,也要保住持刀人!你可記好了?”
“小靈銘記於心!”
袁天罡遞出手中的錦囊,後者接過錦囊,兩者無言,那嬌小的身影扶著受傷的身體,慢慢消失在閣樓上。
“你是刺客,不需要憐憫,你所生,隻有一個意願,那便是‘為我所用’!”袁天罡對著空無一人的閣樓二層說出最後一語,隨之也消失在長廊上。
...
樹林間,鴉雀無聲,一絲微風刮過。
眾下所有人,除了當事者外,其餘十一位少女全部傻眼。就先前呼吸之間發生的事,已超出她等的承受力。
手持折扇的婦女,與這十一位少女關係可謂是朝夕相處,甚至堪比‘母親’。自幼起便由那位婦女照顧,就連聖主也是那位婦女一手帶大。
可此番下來竟對著自己下手,而不是那逃跑的目標!
無人敢出聲,無人敢上前,甚至連動彈分毫的力氣都煙消雲散。
片刻後,石頜臉頰上的淚水隨著徐風而落,冥冥中一聲質問,“姑姑,我僅猜到大概,殊不知你才是真正的內鬼。”一語作罷,那烏黑的利爪已肉眼難辨的速度猛然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