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炎帶著張斌從各個炎龍戰士撤離的陣地路過,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見過,甚至無法想象的東西。
從戰爭開始打到現在,僅僅是兩天時間,慘烈程度已經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直接被炮火炸死的,其實還算是幸運。因為他們不必去承受那漫長難熬的痛苦。
最慘的還是那些無法抬下火線,更得不到救治的傷兵。不要說是戰場急救設備,這支空投到池田島的炎龍部隊,壓根就沒有準備那些東西。
負了輕傷的士兵還好一些,把鹽放進水裏調開,然後用這種鹽水對傷口進行清洗,雖然痛得全身發顫汗如雨下,但是總算還能保住一條命。
但是那些受了重傷的士兵,就隻能絕望的躺在部隊已經撤離的戰壕裏,靜靜的感受著鑽進自己身體裏的子彈或著彈片,引發傷口慢慢感染。
炎龍部隊還能站起來的士兵,已經全部撤離陣地。暫時沒有了炮火連天的巨響,那些重傷兵痛苦的呻吟聲,就在無人防守陣地的上空不斷飄蕩。不知道有多少傷兵,因為無法忍受這種絕望的痛苦,抓起步槍對著自己扣動了扳機。
最慘的還是那些連抓起武器自殺力量都沒有了的重傷員,連李炎自己都記不清楚,當他在去第二道防線從那些第一線陣地上穿過的時候,他聽到過多少句…… “求求首長,幫我,給我一槍!”
麵對自己的士兵向自己提出這種要求,麵對這些在戰場並肩作戰現在卻重傷垂死,隻能發出小動物般無助哀鳴的戰友,就算是鐵血的軍人,又有幾個人能狠下心,去向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 可是他無法帶領這些重傷員離開這裏,無法給他們最基本的醫療保障。
掂著手裏那支疊沉甸甸的步槍,李炎強忍著內心的劇痛,把槍口對準了那些重傷兵在張斌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李炎慢慢扣動了扳機。
每一次這種“幫助”,每一次槍響,李炎和張斌的眼角就會狠狠一顫。
“兄弟啊……我……” 在這個時候,李炎隻覺得胸口憋悶得幾乎要爆炸了,他的嘴唇不斷顫動,他隻覺得一股酸楚的感覺在自己心頭揮之不去,可是他已經湧到眼角的淚水,卻怎麼也無法在眼眶裏凝聚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李炎才知道,身為國家安全局重點培養的惡魔戰士,身為一支前線部隊的指揮官。
在獲得了平凡人不可想象的強大力量同時,他也失去了一些身為人類最寶貴的東西。
他已經被曆練成了一台徹徹底底的戰爭機器,當他還在戰場上的時候,無論他遇到什麼情況,他都不可以悲傷,他都不可以仁慈,他也無法再哭出哪怕是一滴眼淚!
直到這個時候,李炎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強者是無淚的。 他是炎龍前鋒部隊的總指揮,在戰場上,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哭,他是所有人的表率,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他一哭,就代表著要有更多相信他,願意跟隨他的兄弟,會付出更多鮮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