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臨風一聽葉歡說這話,整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阿歡,你這話什麼意思?”
葉歡堅定的看著張臨風道:“風哥,之前在礦區外,我也是為了掙錢,經常去替幫派湊人數打架,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死在幫戰裏;賭博這種事,我真的不願參與,幫派的事,我也不願參與;風哥,你還是安排我繼續去挖礦吧。”
張臨風眼珠直轉,過了一會兒歎息一聲:“阿歡,不是讓你來賭,而是讓你在這裏做事,如果遇到那些不開眼的鬧事的,你出出拳腳氣力就可以,一晚上,大幾十銅板還是有的。”
葉歡依然搖頭:“風哥,不是我葉歡不識抬舉,而是這些事,我確實做不來,也做不好。”
張臨風有些生氣了:“做不好慢慢學啊!誰天生就會做?我也是看你能打才介紹你來這裏,尋常人擠破頭想來這裏做事還來不了呢。”
“多謝風哥美意,我還是覺得,我更適合去礦井挖礦。”
張臨風望著葉歡,半晌之後,輕聲說道:“行,葉歡,既然你瞧不起我張臨風,不願跟我,我不強求,你走吧。”
葉歡朝張臨風抱了抱拳:“風哥,你怎麼理解都可以,我不解釋,今日的事,葉歡感謝你大人大量,若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我還是那句話,盡力而為。”
張臨風臉上堆滿了不耐煩的情緒,朝葉歡揮手:“走吧,走吧。”
葉歡轉身,順著爛泥小路,踏著月光,朝礦區外緩緩走去。
一時間他思緒湧起,想到了於東的死,想到了汪笑江的死,也想到了覃和的死,這些人,有於東這樣為錢拚命的底層雜役,有覃和這樣被人收買的高層雜役,有汪笑江這樣代表一方勢力的高級雜役。
但最終,迎接他們的,隻有死亡。
凡人,在鬥氣世界裏,終究還是太渺小……
葉歡一邊感歎一邊緩步前行,忽然,無數人影在月光掩映之下向自己奔來,隻聽得不遠處有人高聲大喊:“葉歡,站住!你給老子站住!”
回身舉目,葉歡看著密密麻麻的人潮湧向自己,心中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種輕鬆,從拒絕張臨風的那一刻,葉歡就知道,自己要想走出這片礦區,隻怕沒那麼容易。
通過和張臨風的溝通,葉歡終於知道,這幫礦區雜役幾乎長年累月的在礦區裏生活,礦區就是他們的家,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否則,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葉歡這個名字,殺死了落日幫幫主汪笑江?
若是有人知道,自然會有人忌憚吧?那樣或許就不用動手了。
葉歡沒有再往前走,人群裏發出叮叮當當的各種刀棍碰撞聲,看著衝來的人群,葉歡約莫判斷,大概四百多人,他冷笑一聲,負手而立。
嘩啦嘩啦,四百多人在殷紅的礦坡上,將葉歡團團圍在核心。
其中一名穿著黑色布衣的大漢手執一把精鋼利刃,刀與手臂等長,隻見他閃身走出,離葉歡十步之外,利刃遙指葉歡,怒喝道:“葉歡,老大抬舉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啊?敢在風老大麵前擺譜?現在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承認錯誤,否則老大就算答應放你走,兄弟們也不會同意。”
那大漢說完,回頭高呼:“是不是,兄弟們?”
“葉歡,今天你要是再敢走一步,我打斷你的雙腿。”“打死他!”“不能放過這個狗崽子。”
又有一人站立出來,手中一把長礦鎬,遙指葉歡,厲聲喝道:“小兔崽子,敢在風老大麵前擺譜?風老大說你很能打?行,今天這裏四百多號兄弟,我倒要看看,你個兔崽子到底有多能打。”
葉歡長歎一聲後,忽然雙目如炬,環視四周,高聲道:“人各有誌,風哥並不強求,你們卻把我圍住?這樣,你們去把風哥叫來,我倒想問問他,現在這局麵,是他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