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山是騎馬趕到礦區的,他剛剛下馬,就聽說了三號礦井的事,於是又翻身上馬,瘋狂的趕到三號礦井旁。
井口處浪花翻滾,水流不斷的向上湧出,無數人體伴隨著翻滾的浪花同樣湧了出來,命大的撿了條命,有的被悶的時間長了,就算水流送出,也成了屍體。
礦井一般來說幾百丈高,深的更是接近千丈,幾千人被水埋在礦井裏,真正能被衝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薛定山一眼就看見張臨風如癡傻一般的坐在山坡處,滿麵淚水、目光呆滯著望著井口處。
縱身下馬的薛定山疾步趕到張臨風身邊,眉頭大皺:“是不是發生了意外?主上呢?”
張臨風忽然別過頭來,嚎啕大哭著抱著薛定山的大腿:“薛爺……薛爺救命……救命……”
薛定山緊皺著眉:“怎麼回事?礦井走水,常常發生,你怎麼……”說到這裏,他忽然麵色一變,一指浪花翻滾處,驚呼道:“你千萬別告訴我,葉歡也在下麵?”
張臨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點頭:“是的,是的,薛爺,主上剛剛衝進去了……”
薛定山抬起一腳,將張臨風踢得老遠,又趕步上前,一把揪住張臨風的衣服,怒不可遏:“張臨風,你想死也不要害我!”
張臨風哭著呼喊:“薛爺,薛爺救我啊!”
薛定山使勁一推張臨風,取出傳訊珠,厲喝道:“東區礦井,所有人全部來三號礦井處集合,帶上所有的爆裂符,雜役帶上礦鎬,所有翻水車,全部調到三號礦井處來,誰若敢慢半步,提頭來見!”
張臨風此時已經完全沒了魂魄,癡傻的躺在地上,猶如一具死屍。
薛定山雙目死死的盯在井口,厲聲高呼道:“去,用剩下的爆裂符,把井口給我炸開,越大越好。”
張臨風忽然翻身起來,連忙上前,跪倒在薛定山腳邊大聲喊道:“不能炸,不能炸,若是傷到主上,若是葉歡沒死,被炸死了……”
薛定山頓時一驚,連忙擺手:“先不要使用爆裂符,用礦鎬挖,沒有礦鎬的用手挖,就算是手挖斷了,也要把礦口給我挖寬,在礦口給我再開二十條水道,引水遠走。”
不一會兒,其他礦井的雜役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
張臨風此時已經活過來了,他知道,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葉歡還活著,所以他自己帶頭,拿著礦鎬,如瘋了一般的在礦井口使勁的挖掘著。
薛定山成了救災的總指揮,他知道,對於身為鬥者的淩若雪來說,隻要淩若雪不強行深入礦洞深處,就不會出事,但是葉歡,能不能活下去,隻能全憑老天做主了。
無數屍體被擺在一旁,薛定山不停的指揮人去辨認。
無數的活人被水衝出來,同樣也被辨認。
趕來三號礦井的人越來越多,幾萬人同時拚了命的在擴寬洞口。
但是包裹元石礦的山體堅硬程度,絕不是一般的力量就能破壞的,否則也不需要什麼爆裂符來開礦了。
薛定山的目光,不停的在湧出的井水上移動,不停的聽著身邊人來彙報,是否找到葉歡。
忽然,井口處翻滾的浪花之中,一個人影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凝住身形片刻,閃電般的落在薛定山身邊。
薛定山渾身一顫,連忙抱拳行禮:“主上。”
淩若雪此時麵紗早已不知去向,渾身濕噠噠的,頭發凝成了一束一束,滴著水,一身紅衣長裙貼在身上,目光之中說不清的情緒,失神的看著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