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臉色悲憤而淒涼,她瑟瑟抖地撫摸著碑身,淚一滴一滴落下。“姐姐……”她用臉輕輕貼上碑身,哽咽道,“我終於可以來看你了……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你孤寂一人躺在這裏,想來一定是恨我的……”
小侯爺冷冷看著這一幕,麵無波瀾。
女人繼續泣道:“看見眼前這個男人了嗎,不,他不是你那個負心漢,是那個賤人的兒子。對,我要殺了他,挖出他的心肝來祭奠你,你一定是歡喜的對不對?”
手腕一翻,一把銀色小牛刀閃著寒光刷刷刷如同轉筆一般翻轉在她指間。待等寒光收,小牛刀劃著一個漂亮的弧線一頭紮進了小侯爺的胸膛上。
血迸濺,如盛開的血色荼蘼,小侯爺痛哼一聲,臉色已變。
“疼是不是?我想你更疼的是心……”濕冷黏膩的聲音湊近小侯爺的耳際,“你娶的那個女人為了活命竟將你討好地奉送給我,嗬嗬……這就是報應……”
小侯爺喘息,顫栗,冷汗淋漓。
“忍著點,嗯,我先挖出你的心來,可以讓你少受點苦痛……”女人柔聲道著,手中卻是越發用力。
小侯爺渾身大顫,喉嚨裏用力卡逼出兩個字來,“音……姨……”
女人一頓,住了手,隨即突然吃吃笑起來,摸著小侯爺的臉,道:“原來你早認出我來了。好孩子,難為你還能叫我一聲音姨。”
她眼光有些幽遠似在回憶,“小時候的你白白胖胖,像個糯米團子,口齒不清追著我身後叫我音姨,多麼可愛……可是……那又怎樣,你是那賤人的兒子,你活著我心不安,你活著我恨難消,你活著殤兒就沒法好好活,所以你必須死……”
說著她握住牛刀又開始用力。
就在此時,墳塋上的雜草忽然轟地一聲一下著了,風一吹,劈裏啪啦地燒起來。頭頂上勁風掠過,有一種類似鬼哭的聲音,“阿音……我的妹妹……我地下寂寞啊,陪我一起吧……”
“誰,裝神弄鬼,滾出來!”阿音慌忙抬頭張望,尖叫。
“來啦!”
一聲嬌笑,霍——一物如炮彈般對著她臨頭砸下。
阿音微一錯身,一聲冷笑,鞭影如長蛇般飛出,啪——一擊正著。那知這物竟是一包不明液體,鞭子打著立即爆散,阿音知道不好,拚命後退,饒得如此那臉上脖頸衣服上也還是淋到了點。
舉起袖子一聞,一股尿騷味直衝鼻子。阿音渾身毛發直豎,怒不可遏。
“哈哈……上次請你****,這回請你喝尿,怎麼樣,滋味好不好?”林子裏身影一閃,寧小葵從一棵大樹背後探出對著她就是一個鬼臉。
“賤人,我小瞧了你,拿命來!”阿音大怒,一道鞭影追來,恨不得將她劈成兩瓣。
哪知鞭子還沒到,寧小葵一把抓住一根樹藤,忽地直蕩了開去。然後連翻幾個筋鬥,大笑道:“來啊,來追我啊!”
阿音咬碎銀牙縱身而起,追入密林中卻發現不見了寧小葵的身影,四周死寂無聲。縱身四掠,竟沒有一點可疑之處。此時月光從林縫中透下,照在山石中一窪積水,盈盈發亮。阿音隻覺身上那股尿騷味越發濃鬱,狠狠一跺腳,一邊蹲下身來洗一邊警惕四周。
手才伸進水的那刹那,一股強大的電流猛擊來,阿音一聲尖叫,整個身子一麻,軟軟倒了下去。
“哈哈,饒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腳水!”一堆枯枝裏一雙眸子亮如星辰,寧小葵一邊拍掉身上的殘葉,一邊嘿嘿笑,“水會導電你知道嗎?嗬嗬……你怎麼又會知道呢?”
一腳踢了踢阿音,阿音沒有反應,看來是被電暈了。
拿起一塊尖石頭,寧小葵歪著頭看她,咂了砸嘴,自言自語道:“怎麼處理這女人呢,殺了嗎?”
驀地,夜色中一道勁風激蕩而來,啪地一聲打在寧小葵手腕上,寧小葵手腕一痛,石頭拿捏不住,噗地砸入泥中。
她大驚急忙回頭,四周不知何時漫起了淡淡如雲的煙氣,這煙氣帶著一股詭譎,妖異,陰冷,讓寧小葵忽然想起電視劇西遊記中妖怪即將出場的畫麵。
煙氣忽然向兩邊流動極速,一條人影走出,一色兒鬼氣的黑,黑中瑩瑩泛著白色的光,像一條遊動著的銀色的蛇。
尼瑪,好陰好妖的氣場,跑吧,這家夥肯定不好惹!
撒丫子,寧小葵旋風般向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