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床的血,一個血淋淋的人直僵僵地躺那裏,脖子上一道裂開的傷口猶自淌著血。死人臉色慘白,眼大睜,死相猙獰,正是那新娘子。
新婚之夜,想看看新娘漂不漂亮,卻發現被人殺死在床,寧小葵這一嚇著實不小。僵得一僵馬上反應過來,此地不宜久留,於是直撲向窗戶。
然後已經晚了。窗戶上不知何時已經盤了一條蛇。蛇身昂然而起,蛇眼冰冷詭異。
寧小葵一眼便認出那蛇是鬼麵的寵物,驚叫一聲,急急後退。
身後一道勁風,寧小葵暗叫不好,哪敢再後退,急中生智朝前直撲出去。這一撲去勢太急,新房又小,一下子撲在了新床上的死人身上,倏然對上了不瞑目的死人眼。
寧小葵渾身發毛,急忙轉身,鬼爪已到,咽喉處立即窒息,燈光下,鬼麵猙獰,鬼眼如妖,瞬間突兀地撞入寧小葵視線。
“這幾天你去哪了?害我好找。”鬼麵磨著牙一字一字道,語聲尖銳怪異,讓人一下聯想到吃人肉的惡魔。
萬沒料到躲避了幾天最先遇上的是這個魔鬼,較之小侯爺和大祭司,這個家夥是最為變態的,小命鐵定玩完了。
寧小葵喘息著,艱難道:“我告訴你,地獄之花已被我拉掉了,你剖我肚子也沒用了。”
“嘿嘿……”鬼麵詭異而笑,白牙森森,“無妨,地獄之花已入你血肉之中,我吃你肉喝你血也是一樣的。”
寧小葵生生地打了個寒戰,這惡鬼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勉強笑道:“我的肉是酸的,血也是毒的,我怕你咽不下去。”
鬼麵格格一笑,舔了舔唇,“是嗎,我先咬一口嚐嚐。”
說著,往寧小葵的脖頸處一口咬下。寧小葵嚇得整個身子一下軟了。
突然,三朵妖花呼嘯著電光石閃而來,鬼麵身軀極速佝僂下去,隨即一道匹練的劍光爆出,刹那間,花瓣如雨墜落。
“別動,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咬死她!”尖尖牙就切在寧小葵的脖頸大動脈處,隻需哢嚓一下,寧小葵就得伸腿瞪眼。
此時的寧小葵腦子中居然不知死活地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就是被黃鼠狼叼著的小雞,主人若追得急,黃鼠狼就會狗急跳牆,哢嚓一口咬斷雞脖子讓主人人財兩空。
脖子拗著一個奇怪的角度,寧小葵斜眼瞟向對麵,果然對麵站著的是絕世風儀的美妖男——大祭司。隻是這個歪角度看過去的美男怎麼都有點怪異。
兩個變態都來了,很好,真的很好,這樣自己就成了兩虎相爭的食物,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這兩個變態怎麼就知道她還活著,還精準地找到洞房裏來。而且看那新娘的死亡時間估計鬼麵更早就潛伏於此,等自己來自投羅網了。
“我請客,別客氣,使勁咬。”大祭司笑得一雙眼流魅生波,似那溫柔駘蕩的春水,讓人沉醉不願醒來。
這一刹那的風華,若寧小葵第一次見時必定魂不守舍,但如今她已然明白妖男笑得越炫目,說明他的陰謀就越歹毒。如此盛情邀請鬼麵下口,難不成他知道自己的血很毒,足可以斃人性命?
但是,即便這樣,這是她的身體好不好,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男人的盤中餐了,還慷慨地邀請他人一起分享。果然人至賤則無敵,不要臉啊,不要臉。
寧小葵恨得磨牙吐槽,這邊的鬼麵卻移開了森森白牙,眨了眨眼睛,吃吃笑道:“可是這麼一大盤美餐我一時半會吃不掉,不如讓我帶回家慢慢享用如何?”
寧小葵身子一抖,尼瑪,這個更不要臉!
“那可不行,貪多了可嚼不爛的,還是還給我吧!”含笑言著,眸色卻是一冷,袖子一抖,漫天飛花籠成一個花環,直向鬼麵當頭罩下。
倏然,鬼麵像一個發射的彈丸一樣直彈起來,別人是向前發射,他卻是向後,砰——連帶寧小葵一下砸床杆子上,床杆子應聲而斷,整個厚實的帳子撲落,裹住二人讓花環瞬間失去了目標。
大祭司袖子一招萬流歸宗,急忙收回妖花,帳中情況不明,以免誤傷了寧小葵。
寧小葵眼前昏暗一片,心內卻分外清明,猛然一口咬了下去,也不知咬在何處,反正死死就逮住了一口。她隻覺鬼麵的身子一顫,下一秒一個胳膊肘撞來,她疼得胸口發悶不得不鬆口,手一劃拉,立即觸到那死新娘還沒僵硬還柔軟的屍體,心急之下也忘記害怕了,扯過來就直推向鬼麵,自己乘機向外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