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首,院子角落裏,一個赤膊光頭大漢被綁在椅子上,一官兵隊長死命掄著馬鞭,身上傷痕累累,卻猶自叫罵不絕。
寧小葵眼眶一熱,不是光頭還能有誰?腦袋的血轟一下湧上來,她想都沒想就衝過去了。
用力一掙,綁著的繩子開了,一把抓住那隊長的手,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官爺息怒,官爺息怒!”
“你丫誰啊,滾一邊去。”隊長哪買她的帳,怒道。
“老大!”身後有一個驚喜到發顫的聲音,大叫她。
她立馬轉身給光頭一個噓聲的動作,繼續諂笑,“官爺,這是我兄弟,他腦子有點那個,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說著一碰小侯爺,做了一個點鈔的動作。
小侯爺會意,在身上摳半天,將僅有的一點碎銀塞入寧小葵手中。寧小葵邊裝作殷勤地替那家夥撣灰,邊將銀子塞入他的腰帶內,“官爺,就當一個屁把他放了吧。您放心,這丫最聽我的話,他以後絕不敢亂來。而且有一身蠻力氣,幹活可是一把好手,您肯定會用得著他的。”
“唔……挺知趣的人兒……”官兵吊著眉,見寧小葵長得清秀順手就捏了一把,笑道,“行,瞧你麵老子放了他,不過你得給我看好他,再犯病可別怪老子開殺戒!”
“是是,一定管教好,一定管教好!”寧小葵點頭哈腰道。
隊長滿意地離開,誰知才邁了幾步路,腳下一軟,撲通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想笑不敢笑,齊都偷捂了嘴。
寧小葵斜眼一瞧小侯爺,看他仍然一副淡漠的酷樣,但右腳下,一個很明顯的腳尖印,顯示了他剛才肯定是用力踢出了一顆石子。
見她看他,小侯爺挑了挑眉,淡淡道:“他摸你臉。”
小兵過來攙扶隊長起來,那家夥哪裏看得出是有人暗算他,哼哼唧唧自認倒黴而去。
寧小葵解下了光頭。
“老大,我,我終於找著你了,嗚嗚……”光頭一把抓住寧小葵眼圈一紅,咧嘴就哭。
這條七尺漢子,剛被打得皮開肉綻猶自叫罵不絕,現在看見自己,卻真情流露,寧小葵心內也發酸,拍拍他的臉,柔聲道:“乖,不哭啊,你怎麼也來了這裏,還被官兵抓起來打啊?”
一旁的小侯爺嘴角抽了抽,仰45度角明媚憂傷,想想自己的待遇居然還不如她手下的弟兄,太特麼悲哀了!
“老大,我是找你呢。”光頭劈裏啪啦抹了兩把淚道,“那日分別後我就下山打聽你的消息,得知你因為什麼狗屁叛國投敵的大罪關進了監獄,我罵了半天的娘。回去找兄弟們幫忙出主意,半道上就聽說了小侯爺劫獄的事,我急忙折回想接應你們,可哪裏也找不見。我就繼續往北走,心想北邊荒涼,老大要逃也得往人少的地方逃。後來果然讓我探聽到了點消息,一路追著老大趕。結果某天露宿貪睡,被那幫子龜孫抓住了,把我押這來。我哪裏肯坐以待斃,尋了機會就跑,誰料跑沒跑掉又被抓回來,把我這頓打喲……”
“你傷得怎麼樣?”寧小葵關切問道。
“沒事,老子骨頭硬,隻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對了老大,你們怎麼也被抓這來了?”
“我們自願來的?”
“自願?”
“恩,我想去軍營,查一查我爹的事。”寧小葵低聲道。
“對哦,我聽說這些壯丁是去修防禦工事的,那還真是個好機會,老大算我一個。”光頭立馬來了精神。
寧小葵點點頭,“但是你現在得先養好傷。”
“沒事老大,真沒什麼事,呐,你要不信我打一路拳給你看看。”說著就要舞將起來,寧小葵一把摁住他,“別作死,這一路我們得低調點,被官兵瞧出異樣來,可就麻煩了。”
“是是,老大,我剛看您拍那****的馬屁我就生氣,現在我可明白了這是為什麼了,行,以後我什麼都聽您的。”
小侯爺掃了寧小葵一眼,眼眸裏燦燦的流光一閃,心裏很是欣慰,別看這女人平時魯莽毛躁愛衝動,可一遇到生死攸關的事,還是懂得取舍很有頭腦謀略的!
“起來,起來!”官兵的鞭子開始呼嘯,把一個個坐地休息的壯丁抽起來開路。
寧小葵扶著光頭加入隊伍。
光頭瞄了一眼線條有些冷硬的姬大帥哥,趁他不注意,湊過來小聲問道:“老大,你說他幹嘛豁出命來救你,好奇怪哦?”
“姑奶奶吃了地獄之花,此身維係著他姬家的未來和前程,能不救嗎?”寧小葵撇撇嘴道。
“切,我說呢,這小白臉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光頭吸了一下鼻子,“哎,老大,我瞧他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你可別被他騙財又騙色……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