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狼狽地回宮。
一路上,太監宮女看到此情景,嚇得臉都白了,齊都跪地,膽戰心驚叫喚,“皇上,皇上……”
小皇帝鐵青著臉一腳一個,直接踢進寢宮。
“怎麼回事,怎麼弄得一身狼狽?”一個威儀萬千的女聲,伴隨著環佩叮當,一雙綴著南海珍珠的鳳鞋出現在小皇帝麵前。
小皇帝臉色一變,僵著脖子叫了一句,“母後,你怎麼在這?”
太後沉凝的鳳目直視穿著小太監服侍,一身灰土濕麵的兒子,厲色道:“哀家問你呢,這一身狼狽怎麼回事?是不是又偷出宮在外頭跟人打架了?”
小喜子急忙跪地,“太後您明鑒,主子這是去荷花池賞荷時不小心滑倒的,並,並沒有出宮……”
“沒有出宮?”太後陰冷答了一句,迅捷地一把抽出藏在小皇帝懷中卻不小心露出一角的春宮圖,用力摔在小喜子臉上,咬牙切齒大罵道:“沒出宮這淫樂汙穢的東西哪來的?狗奴才你還想狡辯嗎?”
小喜子嚇得麵色雪白,砰砰直磕頭,額上血肉模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狗奴才!”太後大怒著狠狠踢了他一腳,“別以為哀家不知道,皇上不理政事,胡亂玩樂,與你這奴才的挑唆是分不開的。今日還敢對哀家撒謊,哀家不懲治你這奴才這宮規就成了虛設了。來人呐,把這奴才拖下去給哀家打,打死算完!”
“是,太後!”立即有行刑太監上來拖小喜子下去。
“主子救命啊,主子救命!”小喜子嚇得渾身發抖,大聲求救。
“母後,你何必如此,”小皇帝冷笑,玩世不恭地昂起頭,“你兒子也就這點出息,幹那些奴才什麼事?再說了,兒子荒唐玩樂,不理政事,不正是母後希望的嗎?”
“你胡說什麼?”太後一怔。
小皇帝嗤然笑道:“哼,母後權欲熏心,何曾想還政於兒子,兒子若勤勉政事,治國有方,豈不成了母後眼中釘肉中刺?倒不如做個無道荒唐的昏君,落得個逍遙自在,母子和諧,皆大歡喜又有何不好?”
“你,你怎能如此汙蔑你母後的一片心。當前紅蓼國外有強敵,內有扈臣,你小小年紀若不靠母後掃平將來如何能坐正天下?”太後胸膛急劇起伏,臉色發白,顯然氣得不輕。
“是嗎?那就請母後多辛苦了。哦,不,應該不會太辛苦。朕怎麼忘了母後身邊還有個左膀右臂的大祭司呢,他可是驚才絕豔國之棟梁啊,除敵護國匡正天下那是指日可待。如此兒子更可以高枕無憂了,嘿嘿……”小皇帝陰陽怪調笑道。
“你……瞧你陰不陰陽不陽說得這些是什麼話!你什麼時候能長大什麼時候能懂得哀家一片苦心啊……”太後身子顫栗,眼睛都紅了,這樣的爭吵每天都在上演,她真的已經疲倦了。好好,不理解也罷,恨自己也罷, 自己做得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國家,問心無愧就好!
“母後您不也說了嗎,兒子還沒長大,等兒子長大了,自然能理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了。”小皇帝冷冷道,“母後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兒子累了,要歇息了。”
太後仰頭長長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哀家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神女已於昨晚入了宮,明天將舉行太廟受封儀式,你必須參加。”
“神女?”小皇帝忽然一抖,眸子驟然精光爆射。
“是,那****求得錢雨又降下甘霖,不但慈濟天下百姓更是挽救了易安城,她是當之無愧的神女。如今百姓文武百官已經完全信服於她,為她太廟舉行受封儀式是理所當然的事。”
原來如此!小皇帝握緊了拳頭,臉色開始泛青。
太後終於離去,在虎口下逃生的小喜子跌打滾爬抱住了小皇帝的雙腿,“主子……”
“你剛聽到我母後說什麼了嗎?”小皇帝問道。
小喜子用力點頭。
“那個女人就是那什麼狗屁神女,絕不會錯!朕說呢,哪有宮裏人會如此膽大包天,原來如此!”
“主子,我們還報仇嗎,她可是神女,會法力的。”小喜子抽噎道。
“此仇不報朕這個皇帝還有什麼臉再做下去。法力,哼,會看點天象而已,怕什麼?”小皇帝撇嘴冷哼道。
“那主子準備怎麼做?”
“朕要讓她身敗名裂,做不了這個神女!”憤恨在小皇帝眼底霍然炸開,他的臉色有些扭曲。
那個所謂的神女定然是那個妖男別有用心的陰謀,何況,這女人侮辱他,與他有必殺之仇,這樣的人更留不得在宮裏。
寧小葵坐在假山石上吹葉笛,笛聲清亮,遼遠,給這昏黑的暮色裏注入了一股清新沁人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