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眾人一驚,侍郎一怔, “神女大人為何要跳樓?”哪有跳樓之人還這麼談笑風生的,侍郎不以為意笑問。
“是為尊嚴而跳。”寧小葵肅容一指自己,“各位大人,您們瞧見我這一身傷沒,瞧見我這披枷帶鎖的慘樣沒?姐隻不過偷烤了一隻鳥來吃,那惡婦就毒打我還將我關在摘星閣內想餓死我。姐自然不堪如此****,所以,唯有跳樓一死了。”
眾人恍然,竊竊私語起來。神女大人地位尊貴,即使犯錯懲罰也得百官商議而決,何況隻是這點小錯,如此行此私刑,實在有違紅蓼律法。
“你們都退後啊,退後,省得我跳下來壓著你們。”寧小葵揮手吆喝著,後退作勢要跳。
“哎呀,神女大人萬萬不可啊!”眾人皆驚,急急擺手。
其中有人使眼色示意小太監趕緊去報告太後皇帝。
“你們都別攔我,誰攔我我跟誰急啊!”寧小葵做足功夫。
“哎呀呀,神女不可啊……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
“對啊對啊,我等願意代神女大人向太後求情,神女大人趕緊下來……”眾人勸著急忙自發地聚集起來,以防神女真的要跳好接一下。
“姐寧願死也不願去求那個惡婦,你們都給我閃開,壓死了可不值得。”寧小葵呸呸兩聲,叉腰高叫指點著他們要他們離開。
“哎呀神女大人不能跳,不能跳……”
寧小葵心內得意,演戲越發逼真。見正當中眾人擋著,於是往左邊跑點要跳。
眾人驚叫著趕緊往左邊跑。
寧小葵又往右邊跳。
眾人驚叫著伸雙手往右邊堵。
正鬧的調笑皆非不可開交時,一聲高唱“太後駕到”,宮紗傾簾的軟轎中,姑姑扶著一身豔麗宮裝的太後氣勢威嚴而來。
眾人皆施禮。
“都給哀家閃開了,讓她跳!”太後隻一眼,便明白了發生了何事。鳳眼銳利一閃,精致下頜一抬,冷冷看了一眼屋頂上的寧小葵,厲聲吩咐道。
“太後,不可啊,神女有錯,當自責罰,可罪不至死啊!”
“神女轉世,乃紅蓼國祚之大幸,之前求下的那場及時雨更有利國利民之大功,臣等懇請太後慈悲,網開一麵饒了神女吧!”
“臣等附議,太後,三思啊!”
……
眾臣七嘴八舌上前來求情。
太後眉睫一跳,眸中射出一道如刀鋒般尖銳的厲光,“糊塗,都給哀家退下。她這是在演戲給你們看呢,根本不是想死!”
“太後,您怎知我不敢跳?”寧小葵居高臨下,挑釁道。
“你自然不敢跳。”太後冷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別人能上你的套,哀家卻見得多了。”轉首冷掃眾臣,“都上朝去吧,沒了觀眾,她自然就老實收場了!”
說著,手一伸,姑姑立即會意來扶,太後儀態萬千一撫發髻,竟自嫋娜而去。
擦,這惡婦果然老道,心也狠,一針見血就看透了她的用意。寧小葵握緊拳頭,心裏的小宇宙開始燃燒。
“站住!”她大叫。
太後腳步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如此不屑的舉動,就如同是在打她的耳光。寧小葵這個人有時候往往容易意氣用事,熱血在一瞬間湧上腦門時,做事根本就不計後果了。
“啊——”她胸膛內迸發出一聲嘶喊,“你真以為我不敢跳嗎,姐今兒就跳一個給你看看!”
說著,縱身一躍而下,連半點猶豫也沒有。
在場之人頓時嚇得呆若木雞,一時間竟沒有人反應過來去救。
千鈞一發之際,一條白影如貫日白虹般急射而來,瞬間將半空中的寧小葵抱住,徐徐飄逸落地,如作一株白蓮。
有暗香盈鼻,是個柔韌溫軟的懷抱,寧小葵不用看就知道是大祭司。心內一動,眼一閉,裝作昏死過去。
眾人虛驚一場,急忙圍了上來。
太後臉色發白搶在前。
抱著寧小葵的大祭司忽然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無波無瀾無色,但看在太後眼裏卻是心內一抽。
“傳太醫。”大祭司淡淡道了一句,當先抱了人而去。
太後眸子追隨他的背影而去,眸光漸次發冷。
神女殿。
將寧小葵往床上一扔,大祭司聲音冷冽如霜,隱約含著一絲怒氣。
“可以醒了。”
寧小葵悄然輕啟右眼,偷瞧了一眼,見大祭司一臉冰霜,急忙又閉上。
“起來。”一個爆栗抬在額頭,寧小葵啊然一聲,立即捂頭坐了起來,“好痛,你幹嘛?”
“誰允許你如此糟踐自己的命?”下巴再次一痛,大祭司近在咫尺的臉眸色幽深,語音中寒意森森,直刮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