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重華宮和養心殿之後,除卻陵王府侍衛身上佩戴的劍和一切尖銳武器被暫時沒收保管之後,元辰寒鈺和樓蘭姒晴才到達這次宴會的終點—錦榮殿。
錦榮殿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打掃得纖塵不染,宮女們換上了淺綠色的齊胸襦裙,頭發高高束在頭頂,簡單的幾朵珠花簪在發髻當中,個個貌美如花,麵帶微笑,走路輕盈宛若貓一樣沒有任何聲音,看到這裏的時候,樓蘭姒晴的眼眸下意識的眯了眯,眼底一片沉靜無痕,又好像有什麼從眼底一閃而過。
錦榮殿中各個官員的子女都到齊了,包括丞相府中那幾個未見過麵的姐妹們,隻是她們在看見樓蘭姒晴的時候,眼底閃過的嗤嘲不屑,樓蘭姒晴看了一眼那滿是女子的大殿中,低頭看了一眼元辰寒鈺,蹲下了身子,仰頭看著他說道:“阿鈺,宮宴具體什麼時候開始?”即便是身為女子的她看到這樣的場麵也覺得有少許的頭皮發麻,更別提這萬花叢中一點綠的元辰寒鈺了,雖然知道那些女子不敢接近他,但樓蘭姒晴為了防止某些人出門前忘帶腦子惹怒了元辰寒鈺,收屍目前對她來說是件很苦難的事。
元辰寒鈺似乎也對那滿是百花的錦榮殿帶有少許的厭惡,麵具下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在樓蘭姒晴蹲下來問話的時候帶上了柔和,以至於那半張銀色麵具也柔和了不少,淺淺的光暈映襯著那雙狹長幽深深藏寵溺的眼眸更加的魅惑人心了,抬手扶了一下樓蘭姒晴發髻中那搖搖欲墜的步搖,溫和的聲音從他的嘴唇中吐出:“酉時,怎麼?無聊了?”
此舉動作被身後那些女子看在眼裏,麵上雖然帶著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樓蘭大小姐和陵王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看似誇讚的一句話,暗下卻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樓蘭姒晴鹿遲國有名的刁蠻任性無腦的草包小姐,除了會拿下人作樂什麼都不會;元辰寒鈺性子詭異陰晴不定,脾氣暴力殘忍,得罪過他的人從來沒有活著離開他視線的,兩大禍害這麼一結合,成為了鹿遲國最大的笑話,但總歸元辰寒鈺是皇室王爺,再怎麼嗤笑他,也不會明著在嘴上說出來的。
那女子旁邊的幾個妙齡少女也跟著附和,簡直把兩人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隻不過語氣卻是嘲諷諷刺的,望向兩人的視線也是高傲不屑的,一個草包,一個廢物,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樓蘭姒晴握了握元辰寒鈺的手,就著蹲在地上的姿勢轉頭,瑩潤眼底的寒涼嚇了那些人一跳,震驚過後再次看去,什麼都沒有,心底不由嗤笑,草包就是草包,怎麼會突然麻雀變鳳凰了呢,還學會了唬人啊!
“各位真的是好教養啊,當著當事人的麵就這樣大刺刺的議論,不怕王爺他脾氣突然失控拔了你們的舌頭嗎?”樓蘭姒晴說出來的話語輕飄飄的,卻好似平地驚雷炸響在那些人的耳邊,炸得她們半響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早已遠去,背影模糊卻該死的相配,好像就真的如她們所說的那般天生一對。
樓蘭姒晴的二姐樓蘭傲雪惡狠狠的瞪視了那邊快要看不到的背影,“還真以為自己嫁進了皇室真成了鳳凰呐。”
樓蘭傲雪的閨中好友夏倩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安慰:“好了,你跟一個草包置什麼氣啊,到最後氣壞了身子笑得可是敵人啊!”
這些人從來沒有一個是善茬,尤其是樓蘭傲雪的這個閨中好友夏倩,心思極深,說出來的話看似安慰卻實則在挑撥,也對,能夠在尚書府眾多庶女中脫穎而出的人又會是什麼好苗子呢。
侯門大院中,永遠不缺的就是醃攢事。
閑夕和一幹等侍衛都集中在了養心殿中,等候著參加完宴會之後的王爺和王妃,同樣的,養心殿中其他官員和王爺的侍衛也不少,但大家都互不寒暄,冷著臉占據了一方角落,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主子,閑夕蔑然一笑,旁邊的侍衛看到了不知道這閑夕究竟在笑些什麼。
“真是看不出來啊,愛妃你也會說出這番唬人的話來。”兩人現在在錦榮殿中一方八角亭中,元辰寒鈺響起了樓蘭姒晴嚇唬那些碎嘴女子的話語讓他不禁笑出了聲,幽深眼眸柔化成了一潭春水,帶著暖意。
“唬人?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真的想要你拔了她們的舌頭嗎?”樓蘭姒晴抿唇一笑,笑容淺淺帶著絲絲涼薄,當時她聽到那些詆毀她二人的話語是真的想要拔了她們的舌頭,誰叫她們出門忘帶了腦子,不知道有些話不該說嗎?
元辰寒鈺怔然一笑,顏色偏淡的嘴角微微上勾,不常笑的人笑起來通常是很迷人的,“愛妃你還真是暴力啊,不過我喜歡。”帶著詭異蒼白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唇瓣,視線從樓蘭姒晴的臉上落在了她淡粉色宛若玫瑰花瓣柔軟的唇上,眼眸微暗。
注意到元辰寒鈺的視線之後,樓蘭姒晴不僅不惱,反而笑眯眯的湊了上去,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一個手掌寬,元辰寒鈺稍微仰頭的話就可以吻上樓蘭姒晴的唇瓣了,但是樓蘭姒晴在他接近的時候轉開了頭,望向了另外一叢開得正豔的三色堇,眼眸暗淡如水,帶著實質的寒冷,“怎麼?還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