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虞朝花閣。
雲帶安靜的圍繞著大山流淌著,大山隻漏出一點山尖。
突然,一聲琴音響起,驚起了一隻雲雀,雲雀直衝天際,驚散雲帶,天空中忽然變得風起雲湧。
順著琴聲,來到山腳。
古樹參天,草木交叉,一條瀑布從天而降,形成了一個水潭,琴音便是從水潭邊上一個簡陋的小茅屋中傳出來的。
這個小茅屋,屬於十五歲的“輕塵候”黃青。
琴,能證天地之音,最能出人的感情。
此時,琴音平滑,能聽出演奏者如鏡般的心。
順著潭邊望去,在水潭不遠處有一個簡單的茅屋,看得出,茅屋搭建的非常隨便,但奇怪的是,這個看上去隻能容納一張床的木屋卻沒有窗戶,隻有一扇單開的門,門上倒是有個精致的匾額,上書“輕塵”二字,琴音便是從這裏傳出。
與其說這是個屋,倒不如說是一個監牢,一個將自己鎖在裏麵,隔絕外麵的監牢。
潭水流出的小路上,有不少身穿素服,前來打水的少年,不約而同駐足,這琴音幾乎每天都會響起,而聽琴也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此時,琴音已進行到中段,但是此時,琴音忽然起了變化,不再是那種悠揚長綿,變得淩厲起來,而且,用上了不多見的搖指,琴音急促,有掙紮之象。
因為演奏者的技藝太高,聽琴者的心境已經受到了感染,跟隨著演奏者那掙紮的琴音,眼神渙散,身體也有些顫抖。
就在這時,山穀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簫聲,簫聲沉穩,綿中帶柔,似幽怨,似纏綿,像春風趕走了寒冬,安撫了上下翻動的樹葉。
琴停了,隨後,簫也停了,一切都回歸平靜,打水的人提起水桶,也走了。
“這天道還真是不公平,連黃師弟這種大好人竟然也……”
“是啊,耿直善良如他,也淪落至此,如果真有天道,我倒要問問這究竟為何?”
“不過稱為一個凡夫俗子也好,入此門,究久深,這種沒有出人頭地的修行生活,不過也罷。”
“隻不過苦了黃師姐了,聽說黃青還是她從外麵帶來的,黃師姐魅惑眾生,黃師弟玉樹臨風,傳言說黃師弟是黃師姐的私生子,我一直都信了……”
“切莫胡言亂語,修行最忌諱的便是口債。”
幾個取水童子一口氣跑下山後,開始三五成群嘰嘰喳喳。
在這個山下,每天都有人談論著那個少年,而每個夜晚,都會有幾個人偷偷摸摸的下山,然後將一些紙條放到一些固定的地方,然後幾個黑衣人趁著夜色來取走。
是夜,虞朝龍河南岸,暗宮。
“稟諸位郡爺,花閣今天傳出消息,那黃青還是如往常一樣,吃飯睡覺,偶爾彈彈琴。”
“這已經是他回花閣第七百八十一天了,就算是好人也被消磨的廢了,不過不能鬆懈,還要加強監視。”
東海逍遙閣。
“閣主,據探子報,那個少年還是那樣,不過今天打得鼾聲比昨天響。”
“廢話!繼續探查,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北寒嶺素山書院。
“院主,黃青好像真的沉淪了,神魂遭受封禁,已經不能在修煉神術,再過三個月,他就十六歲了,如果那時候體內源門坍塌,連源力也不能修煉,他可真就是廢人了!”
“沐原啊,這一步要慎之又慎,他曾經在神魂上取得那樣的成就,誰又能肯定他沒有別的造化呢?”
“這一代最快的開源者當屬皇宮之內的那位龍子,但他還用了七個月,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三個月之內開源!”
“再等等吧,等他年滿十六歲,十六歲才是一個人最後的宿命。”
萬山邊緣焚天火原。
“宗主,剛收到火鶴傳音,花閣附近聚集的各方探子不下百名,現在局勢很緊張,隻有有一點零星之火,大虞朝便會重新燃起燎原之火。沒想到,一個沒落的少年,竟然引得天下矚目。”
“你不知道,虞朝並不是你看起來的這樣,而那黃青,也不是這麼簡單。“
“再派火鶴密切監視!”
……
虞朝的天依舊是那麼藍,所有的人看似無憂無慮,按部就班的生活和修行。
但是這樣如上的對話,每一個夜晚都會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島上,傳回虞朝大地上一些地方,這些地方提起來,無不讓人震撼。
龍河南岸暗宮,東海逍遙閣,北寒嶺素山書院,萬山邊緣焚天火原……
這些名字,在大虞朝,甚至在大陸的一些別的地方,都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