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是七個大水域不像非鼎世界僅有一個輪回之海。
但是不論什麼角度望去,放眼皆是蔚藍海水的感覺,總有幾分相像。
深夜裏,非眠躺倒在某片珊瑚礁上,他許久不曾這麼挫敗、無助過。
原來在另一個世界,他什麼都不是,縱使是世界之王,一樣派不上用場。
不是引導者就不行嗎?什麼都做不來?啊,當初印暄在非鼎世界時,那位黃金獅王殿下,彷佛從頭到尾存在的定位是──寵物?
可他是個人啊,再說現在是軍長更像寵物。
非眠越想越心煩,才想喝口酒抒壓,發現自己身上一無所有。
“酒友,這種時刻是不是特別想我?”
拍動著黑色蝙蝠翅膀,左右手各拎一壺酒的惡魔,高傲的在半空開口。
“又去打劫菲阿?他怎麼沒舍得劈死你?”非眠最好奇這個。
“菲阿釀酒是為了給別人喝的,我是好心幫忙減少酒的存量。”
彼阿一副“我是為了菲阿辛苦喝酒”的姿態,如果不獰笑的話。
“呸,上次你挖錯九雷.嗜非預定要給少女魔王慶祝成人的酒,不是整夜都被菲阿追著砍嗎?如果不是印暄阻止,你早被倒吊在空中花園的入口以供眾多出入者‘憑吊’。”非眠看不慣彼阿誌得意滿的樣子,立刻吐嘈。
“說什麼憑吊,沒學好說話嗎?要說瞻仰。”彼阿不滿的用右手酒壺丟他。
“好好好,瞻仰。”非眠有酒到手,非常好脾氣的改口。
“你……不太對啊!”彼阿本來在半空中盤坐著,準備打開左手的酒壺,一發現有問題,連忙拍拍蝙蝠翅膀往下飛,繞著接到酒就坐起身的非眠飛了兩圈後,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怎麼了?”
身為最頂級酒友,不管何時何處,隻要喝酒必定就在身邊陪著同飲。
彼阿見過非眠各種喝酒前的鬱悶、煩躁、歡欣、悲哀、遺憾等等情緒,今天不同往時,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僅能感覺出氣息古怪的異狀。
“啊,哪裏有?”非眠不以為意的打開酒壺封口,往嘴裏倒了一大口。
彼阿無聲的望著他,眼睛慢慢的瞪大,嘴角的獰笑漸漸成形。
“嘖,真該讓印暄看看你這副樣子。”非眠無奈的喘口大氣,認輸了。
“說吧?”彼阿這時才打開手上的酒壺,淺淺的抿了一下。
“我覺得很沒用,軍長的事……明明我最想插手,卻不被允許。”
非眠沒有用任何言語修飾,反正他心煩的就是這件事。
“說到這個。”彼阿起先毫不在意,如今看非眠這麼煩悶。
“記得我們來七水前,管家型天使亞納私下提醒過我很多次,說當時黃金獅王‘殿下’非得跟著一起來非鼎世界,是為了監督少女魔王,不讓她太過靠近君上,說是王會導致引導者早亡,嗯,亞納的本意是要我約束你吧?”
這次難得提起那隻黃金獅子時,客氣的加了“殿下”兩字呢,就為了他在非鼎世界的時候,盡心盡力保住君上的命,就恭敬一下好了。
另外,彼阿身為我行我素的惡魔,對於約束別人這種事,根本不上心。
“彼阿.劣多!”非眠渾身顫抖著,拎著酒壺真想朝他腦袋砸下去。
“反正你一直散發惡意咩,凡是幼崽都不會想靠近你,再說有君上、雪鶚在,這兩位引導者為了讓軍長順利成長,肯定會下意識把心懷不軌的你排除在外,既然如此,你根本沒機會接觸軍長,說與不說,沒多大差別吧?”
彼阿是認真的,再說,瞧著自家酒友每次想方設法要接近軍長,卻被周圍的人不斷阻撓,即使受挫依然屢敗屢戰,那多有趣啊!
“你、你真夠惡劣的。”非眠頹喪的垮下肩。
“謝謝誇獎,我是彼阿.劣多。”彼阿邪邪的勾起微笑,惡意滿滿。
“哪裏得罪你了?請簡述一下我的犯行?”非眠才不信彼阿僅僅是忘了。
“喔,親愛的酒友怎麼會認為你得罪我呢?”彼阿笑著連喝了兩口酒。
非眠沉默的注視著他,身為暗箭他對於別人的惡意,應該是最敏感的,沒想到直到彼阿蓄意“坑”他這麼一次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為什麼?
彼阿雖然是任性恣意的惡魔,據說在千戰世界裏,偏偏是守護均衡的提倡者,同時,為了均衡,他從不手軟的殺害犯規的天使、惡魔,毫不在乎被兩方警戒恐懼,是真的一心一意撲在守護均衡上,從不動搖。
如此的彼阿,是那種擁有信念,下定決心便不會更改的類型。
非鼎世界的雙王之一,是彼阿的君上印暄,彼阿沒可能虧待非鼎世界,而非得讓彼阿以近似“坑害”的手段為難自己,肯定是自己有事錯了,且後續的發展是錯上加錯,一點挽回的跡象亦無,於是彼阿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