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魚人與惡魔(1 / 2)

十年守候、十年等待、十年相隨、十年陰霾。

不是不見、難以再見、不是不願、難以如願。

最初的時候,他站在他麵前,無知的說:“學著當王、最恨是王。”

然後一巴掌不客氣的,被那個人重重拍在自己臉上,這巴掌不算完,緊跟著兩拳和一腳,直到把自己打趴在地,那人不屑的“切”了一聲。

“最恨學著當王,我的王當年這麼說,後來卻笑著說自己幸好是王。”

意思是?會恨自己是王的全是學的不夠認真的笨蛋罷了。

他一開始很訝異,據說要成為王的是自己,哪來的又一位王?

經過解說才明白,是來自異界的王與他的侍從們。

這群異界來客的人數不少,擁有的各種天賦技能也很特殊,他們總能將自己隱藏在眾人的視線之外,甚至找了一塊地方長久住下,也沒有被發現。

之所以會遇到他們,該說是純屬意外,或者說是被選中的?

那一天他被一隻大魚引過去,在追逐的過程裏,越來越遠離族群,然後,站在某座小島上的白嵌低頭喊他時,他正抱著那條魚的巨大魚頭呆呆回看。

白嵌說:“原來這麼呆的王,還有第二個?”

就這麼一句話,他如夢初醒,屬於清魚的記憶原本斷斷續續的如夢一般,卻開始自主串連起來,漸漸讓他明白噩夢並不是夢,是過去的記憶。

擁有了一點記憶,就想要更多、更完全的記憶。

於是他開始一次次的去找白嵌那群人,去和他們說話。

當時,其他人不曉得在忙什麼,他主要的談話對象,是有點暴躁、有些陰冷,顯得脾氣陰陽怪氣、十分惹人討厭,名叫白嵌,自稱工作是販賣希望與夢想,但是給自己的感覺,更像在給人絕望和迷茫。

為什麼呢?白嵌一副焦躁不安,團團轉的想忙又無處可去的樣子。

但是這樣的白嵌,不論麵對什麼提問,皆會認真的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說清楚,不會留下模糊地帶,彷佛是真心要帶給別人希望那樣,將一切提點明白,隻是,太徹底的解說,有時像是攻擊傷口的蓄意使人絕望。

相處久了,很容易發現,白嵌是個太勞心勞力付出的工作狂,習慣把別人的事當自己的事在忙,事無钜細的替人考慮、著想。

發現白嵌的性格特點後,他心裏安定很多,因為現在最缺這個,如果有人可以教他如何處理海妖的自以為是、人魚的傾力配合,那他真的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僅要下一次他願意坐上王座時,他的引導者不會再被抓去獻祭!

海妖什麼的,不要以為那是可以好好坐下來對話的生物。

光看他們不管被鳥人、魚人再如何捕獵、誤解與傷害都矢誌不移,就知道他們太相信自己,認定他們掌控著一部份的規則,是負責給予死亡的存在。

人魚相信他們,真是蠢到極點,幹什麼非得陪著他們一塊兒死?

好吧,他知道,在對人魚跟海妖的觀點上,短時間內是好不起來。

可是不去處理,永遠沒有可能成為王的,因為他再不要如引導者所願坐上王位,就發現引導者失蹤,且正要被獻祭的犧牲掉……

要被獻祭的那一天,大概引導者不知道,他沒有看見自己,唯有自己看見了他,引導者笑得平靜,頂多帶著一點點擔憂,不是憂慮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這個祭祀究竟是做什麼用,引導者的擔憂是憂心王會不會因此發怒。

是的,引導者了解他,如同他懂得引導者的想法。

連最後的最後,引導者關心的還是他,那他能想什麼?

王?想要王?哈哈哈,它寧願不要成王!

當時它是一隻體型巨大的島魚,飛在空中撞向祭壇的一瞬間,它什麼都沒想,命可以不要,重要的是它的引導者絕對不能這樣走掉。

接下來的事,依舊是模模糊糊的,再怎麼想也回想不起來。

白嵌說,“想不起來比想起來的好,免得你被過去的情緒所操控。”

當時他沒有打算去買什麼希望或夢想,白嵌的態度太惡劣,害他有一種對方不懷好意,這個交易不能相信的錯覺。

如果不是他每次找白嵌問一些如何處理看待海妖的事,白嵌總回的直接、不拖遝,恐怕永遠不會知道,白嵌其實是一個麵惡心善的好人。

最後,他終於決定簽約從白嵌那裏買一個希望。

簽完約、買完希望,他才知道白嵌心情不好又態度詭異的原因。

一個沉睡在奇怪能力之下的王,被一種植物密密麻麻纏繞起來,有花在綻開,綠色的葉子、青灰色的藤蔓,躺在由這些編織成的花棺裏的王,即使有一張端正嚴肅的臉,沉睡時似乎透著幾分無害的天真。

一開始他不明白,簽了約的自己得到了幫助,為什麼不用付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