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大廳內,當其他人各自離開後,剩一個人獨坐。
在把找物件的事托付給雪鶚之後,印暄茫然呆坐許久,有些自厭。
他應該要做點事的,尤其他一直倍受世界規則的寵愛。
可是沒有任何針對性的預感,不,不對,不能說沒有預感。
印暄眨了眨眼,反覆想著這些日子裏頻繁竄過腦袋的過往回憶。
世界規則雖然常常對他大量傾倒各種情報,但是,不會真的讓他在無數的海量情報裏茫無頭緒的大海撈針,小小提示之類的,總會存在。
是了,蜃始、蜃始,為什麼他會跨界過來,卻沒有觸動結界?
因為無寧的不幸是起於他跟非鼎的交易?於是他一定要來承受苦果?
不,不單單是為了這個,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比如,蜃始在千戰世界找到他,確認他是王獸世界的琉麒,蜃始當時的感想是什麼?啊,記起來了,說的是──燈下黑。
縱使真相不是這樣,是他被帶去離王獸極遠的無寧,繞了好大一圈,卻因為王即位,才能忽然回到離王獸世界不遠的千戰,節省找的時間。
節省找的時間啊?當世界規則隱隱提醒他,要以最快速度找到古樹的時候,想起這些事,嗯,似乎這就是答案了?
印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宴客大廳,就為了避免“燈下黑”這種蠢事發生,加上曾經在深海宮殿的無人區迷失過,他認為,這裏少有人煙的地方太多,太有被利用的價值,他可以在這方麵下工夫。
而一發現清魚借他的水空珠已經不在,印暄立刻向雪鶚要了點保障,不止是怕其他人擔心,更為了避免下一次的迷途。
將保障(一個小項鍊)卷在手臂上當手鍊,印暄這才敢安心一個人在深海宮殿裏四處亂走,且不是沒有目標的胡亂走動。
印暄下意識往今天迷途的方向走過去,走過一次後,路果然不那麼陌生,原本從迷路的位置摸回熟悉的地方,花了半個多小時,這次僅花了十多分鍾,就走到遇見無拘,聽他指點歸途的那一處。
也不曉得就像他想的那樣,是命運、是注定,或者,是有人別有居心?
剛站到定位,印暄眼角餘光已經瞄到似乎不該存在的景物。
嗯,一道隱在堆疊的木箱後方的門,門的顏色跟牆壁顏色極度相近。
要是沒有特意在這裏停步,不論路過多少次,都不見得能發現門。
運氣不會真這麼好吧?印暄摸著那道門,躊躇了一會兒,試著推了推。
沒想到輕輕一推,門居然被他胡亂推開,瞬間想起很久以前,好像跟惡魔彼阿一起去過某個危險的研究室,隻是,這裏應該不會很危險。
大概是因為在七水的關係,那種沒有權力鬥爭、沒有殺戮傷害的和平安寧氛圍太美好,讓人遇事很難往壞處想,更何況,有世界規則保底,如果有人想傷害他,會提前通知,這方麵他算是極有信心。
確定門被推開,印暄慢慢的把堆在門前的沉重木箱一個個搬開。
隻是一邊搬,一邊疑惑總不能每次進出都這麼麻煩吧?
又或者,唔,他有個不太好的念頭,怎麼會突然想起無拘呢?
其實這些木箱並不大,普通重,就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共三排三列,數量有點多,裏頭裝的不知道是什麼,有點沉,讓他一個人搬的有些辛苦。
要是彼阿、亞納他們來,恐怕不用像他這麼麻煩,兩手抱一個,一步、兩步慢慢晃到遠處再放下,而是一手一個,直接用扔的都有可能?
花費了不少時間,印暄總算清理完這個通道拐彎處前堆放的雜物。
因為這附近類似的雜物堆的不少,印暄起先迷路時,以為這裏被廢棄了,因為連打掃的人員也沒瞧見,地上隱隱約約堆積了不少灰塵,有些破敗。
結果竟是在這裏,在覺得兩邊通道不會有門,被雜物堆積遮掩的地方,發現一道門,還沒有上鎖,怎麼看皆有“請君入甕”的意味,卻沒有需要防備的緊張感,彷佛推門進去,不過是見見過往的故人。
嗯,確實是故人。
原以為進了門之後,要再走滿遠的一段路,或者拐上很多彎,不然就是再經過一些阻礙什麼的,事實上,並沒有。
簡單到令人感慨自己想太多的一進門,一個小小的房間裏,一張床上倒著一個身影,看起來無比的眼熟,然後,床的兩邊各站著一個人,更加眼熟。
“所以,是離佐跟相融一起背叛了白夢跟定軍,他們是釘子?”
印暄一看那兩個人,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卻連他自己都懷疑。
先不說相融,離佐……可是白嵌以外,他和定軍、白夢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