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訝異有另一個人和自己屬下叫同樣的名字,所以忍不住靠近。
後來,瞧著摸頭和被摸頭的人,臉上一起揚起的微笑,太溫馨。
嗯,溫馨到有些刺眼的地步,會使人忍不住又羨慕又嫉妒。
於是,在葉舟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一時間看入了神,才會來不及走。
原本以王的身手,想走不過眨眼間的事,為什麼會突然不想走了?
他其實也有些不解,幹脆繼續坐著,好歹打發下時間,應該不錯?
他沉默的坐在葉舟一角,靠近舟邊的位置,基於水族人親水的習性,不小心就將靠水的那隻腳,直接踩進了水裏,不在乎弄濕半身的袍服。
濟新眉頭微皺的看著那位不速之客的舉動,有些想笑。
感覺像個孩子一樣,一玩起水來,什麼都能拋在腦後,不管不顧。
這位不速之客的袍服是莊重嚴肅的深黑緞質,並沒有長及過足,看樣式不像是植物人會穿的外袍樣式,可是也很難從他身上看出水族人該有的特征。
除了領口、指甲是血紅色的,這個人有著普遍植物人的外形,但又沒有植物人身上必有的葉子或枝蔓,渾身上下清清爽爽的,又有些像水族人。
不能從外觀簡單的分辨是哪一族的人,隻好更詳細的審視。
那人有著幹淨自然的長相,瞬間能讓人想要親近的親和氣質,一雙眸子異乎尋常的淡定從容,彷佛發生任何事,亦能輕鬆麵對、解決,這樣的自信,可以想見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上位者,怪異的是,斜坐在葉舟上的他,有一隻腳橫進了水裏,懶散隨意的太過灑脫,已經不能算不拘小節,甚至能說他坐沒坐相。
“你來看他們?”濟新這些日子以來,見過不少來看新鮮的過客。
“不,來見你。”那人竟給了他這樣的回覆。
濟新微微愣了下,這個回答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該回什麼好?
他以為,值得一看的是一群幼崽如何合作,靠自己打下一片天才對。
“他們全是因為你。”那人舉起手指著仍在戰鬥中的幼崽們,袍服的長袖從他手臂上滑落,露出一片顯眼的淺藍螢光,一圈圈的從手腕繞上去。
這一刻,濟新才篤定對方是水族人,而且恐怕非常強。
按照深淵跟古樹對他普及的無寧常識,越像人的水族人,越強。
當然,也不能排除不像人的部份,全被眼前這一位藏在偌大的袍服裏。
濟新不再多看的收回視線,更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著幼崽們辛勤努力的奮戰,明明看起來純善的如同可愛小動物,廝殺間卻猙寧凶惡的讓人不忍目睹,很難不厭惡自己的無能,居然讓這麼小的他們親上前線。
隻是,想在無寧活下去,這卻是無論如何不能放棄的體驗,這時候多流點血、汗,多受幾次傷,遠勝於真的開始打那場盛大的推翻暴君內戰時丟了命。
“他們不是為了我。”濟新到這時,才能堅定的反駁。
“哦?”那人不怎麼相信的皺起眉。
濟新剛下意識想要辯解,想要好好的把事情解說清楚,忽然覺得不對。
他其實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以前金李還說過他是不是讀書讀呆了,有點不近人情的清冷,可是眼前這人表現出些微不滿,他竟覺得是自己錯了,沒有把話說的讓對方一聽便能明白。
就算這人給人的親近感再深厚,也不應該影響他這麼深,除非,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