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水泡破裂聲中,一道小小的植物人身影顯露出來。
另一個少年模樣的,神色有些猙獰忿怒,正朝無拘走過去。
“等等,深淵,不要衝動。”植物人幼崽一把抓住身邊的少年。
“濟新!我的地盤──居然有水族人敢撒野。”少年咬牙切齒的忍不下去。
“可是,也要看活下來的是誰。”過去叫濟新的印暄話說到這裏,轉身看向被無拘壓製在地,卻不掙紮,穿著侍者衣服的水族人,“是吧?鳩巢。”
曾經被蘇聲評點為氣質最可怕,明明是植物人,卻擁有比水族人更深沉的殺戮血氣的鳩巢,植物人議員裏資曆最老的其中一位。
鳩巢的名字同樣出現在嫌疑名單裏,金李知道對方的大部份資料。
問題是,倒在地上的他,橫看豎看都是個水族人啊!
“我眼睛出問題?”金李揉了揉眼睛,要不然是中幻術了?
“不是的,金李。”印暄搖搖頭後,無奈的看著不言不語的他,“鳩巢你的事還是你自己跟我說的,唔,難不成是懷疑我並非濟新?”
印暄也不曉得該如何證明自己是過去的濟新,無硝……一開始可能是想找個模樣相似的人來發泄積壓太久的心情,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濟新的轉世,直到後來對話說的多了,才慢慢承認自己是濟新,那鳩巢呢?
無硝是脾氣火爆罷了,鳩巢的危險度表麵上沒他嚴重,其實比他更可怕。
“擊殺你的人,都會被你‘鳩占鵲巢’,這就是你名字的由來。”
很多很多年前,濟新不解的詢問過鳩巢。
‘你氣質可怕,相處起來卻挺平易近人,這一身血腥氣是怎麼來的?’
那時候,鳩巢就是那樣回答他的。
因為是鳩占鵲巢的鳩巢,他身上的血腥氣當然全是被他殺害的人的。
那段話彷佛鑰匙,撬動了趴在地上“水族人”的某根神經。
他終於從默默被無拘壓製,到抬起頭,打量起站在附近的植物人幼崽。
即使這半個月來,曾經數度見過這個幼崽來來去去的點名,隻是……
難以相信是事實,本不該再現的人,居然真的──回來了。
要不是前任暴君冤離就算頂著個植物人外皮,也百分之百是過去的習性、過去的能力、過去的作派,簡直無法相信,別的世界有這種讓靈魂轉世後,依然帶著過去全部記憶的能力。
和已經逝去的人再度重逢,這種感覺出奇的……難以形容。
鳩巢望著小小的植物人幼崽很久、很久,久到幾乎忘了該如何反應。
“無拘,放開他。”印暄這句話讓八爪章魚想不聽話,卻被他身後的深淵一個獰笑,被迫放開觸須後,不滿的往後連退幾步。
“要回去換回你的身體再來好好說話嗎?”印暄蹲到鳩巢麵前發問。
這個姿勢……這種問話的語調,那雙平靜異常的眼睛裏,毫不隱藏的關切,還有非得跟你說話,非要知道你接下來做什麼,對你的緊張與在乎,明明認識沒有多久,卻願意為你傾注溫柔,這個人好像真的是記憶中的那一位。
“濟新,等我回來。”鳩巢笑了,然後閉上了眼。
下瞬間,被鳩占鵲巢了的水族人,以為行凶成功卻在成功瞬間死亡,被人取而代之的他,當鳩巢離開,毫無意外的變成了一具屍體。
“這個能力有趣。”深淵發表了感想,隻是眼裏冒出凶光。
“不要傷害他,鳩巢隻是習慣性不用本尊出門而已,據說是發生了點意外,他隻能用自己培養的分身在外行動,似乎是某次紮根錯誤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