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有種話都被寒氣封在嘴裏,說不出口的鬱悶。
對方也不在意他回不回話,自顧自的把該說的事交代一下。
“你是流夜光的客人,所以你跟上不該跟的人被打昏後,我把你截了過來,等你休息好,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至於這段時間……”
“我有很急的事,如果你不希望有兩位世界之王殺過來的話。”
陸仁光是聽幾句話,就知道眼前這一位不是研究狂人,就跟他一樣是機械製造狂熱份子,都是那種手頭上永遠有事需要忙,沒多餘時間分心的人,於是,跟這種人說話千萬不能拐彎抹角,越直接越能達成所願。
“兩位世界之王?你當你是什麼──”非翼下意識的數落才出口一半,就緊皺著眉頭,被他自己噎了回去,彷佛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往事。
陸仁明白,對方記起的,肯定是上次少女魔王在空中之城巴比倫發飆的事,距今不到十年,想必還是印象深刻的吧?
“你還有多少時間?”非翼連索求證明都不用。
“我來時說了十天,現在過去三天,我的任務是邀請非眠同行。”
陸仁不曉得為什麼,神來之筆的追加了最後一句。
自稱非翼的他,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沉吟著低下頭,略顯為難。
說真的,這麼一位如弱柳拂風的絕美纖弱青年,擺出困擾煩憂的姿態,會使人覺得自己很罪惡,嗯,如果他不要開口的話……
“你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你願意忘記,我可以馬上送你走。”
聽似疑問句,但是,陸仁從對方的語氣聽起來,百分之百的命令句!
怎麼可以忘記呢?他疑似看到小紅的這件事,要是讓非眠知道,肯定能讓他循著線索倒推回去追查,能借此掌握到許多他還不知道的情報。
問題是,不忘記的話,以這個房間的舒適度、完整性來判斷,當真想留他在這裏住很長一段時間,直等到非眠因為小紅而掉進陷阱為止?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不管選什麼,好像都會舍棄另外一方。
不,等下,陸仁想到了當初小王分給他力量時說過的,能製止一切的能力是嗎?那麼,其他人作用在他身上的不論能力或藥物,他也能製止?
可以的話,自己就能夠借此製作一個陷阱?把這些人反坑回去?
需要再試試能力的陸仁,對於等待他回覆的非翼,給了一個不懷好意,卻努力表現的很有誠意的回答,“再過七天我回去後,你確定你在我身上施用的手段,不會引起我的世界之王的怒火嗎?”
這個問題問的真好,非翼因久等而不耐煩的神色,不禁一凜。
是了,眼前這個人身份特殊,背後站著兩位世界之王的話,普通消除記憶的手段,對他不見得能起作用,更可怕的是,說不定會引來世界之王的怒火。
“你再等我兩天。”非翼最後丟下這句,轉身離開。
當門被關上,陸仁耳尖的似乎聽見外頭有上鎖的聲音。
這下子就不是他開口要求對方等他兩天,而是對方自己需要兩天的時間。
那麼,這兩天他得好好試試自己的能力,可不能偷雞不著蝕把米,明明想坑的是對方,最後摔進陷阱裏爬不出來的卻是自己,那絕對不行。
無寧的地底深處,某條暗道之內,三個對立的植物人。
麵無表情卻淡定平靜的無硝跟千眼,麵對麵的離彼此不到幾公尺遠。
往後一退再退,退到能同時看見無硝、千眼的鳩巢,表情糾結鬱悶。
原先不是很寬敞的暗道,卻因為之前用來搬動古樹的根,在接連的挖掘裏,讓這裏因為深度增加,而顯得空間不小,就是地麵坑坑窪窪的不好走動。
因為是植物人的緣故,充滿泥土的地麵再不平整,對他們來說毫無阻礙,甚至走在這上頭,會有額外的好處,比如恢複速度會增加什麼的。
就是某個自稱是水族人的植物人,竟沒有半分不適,才引人側目。
說真的,鳩巢不論怎麼打量,即使用最挑剔質疑的態度去看,千眼百分之一百是植物人的外貌、特征,好像沒有哪裏像水族人啊?
縱使鳩巢知道,水族人中還是有海兔族這種另類存在,不單單是魚蝦蟹貝這幾種,另有水母、海蜇、海蛇、海馬、浮遊生物等等不同的幾種,更有海獅、海象、海豚、鯨鯊之類,不過像植物的水族人?海兔的變種?
“是珊瑚吧?”忽然出現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中有兩個驚愕轉頭,其中一個則是因為他們同行而來,所以早知道附近還有人在。
當三人一起望過去時,看見的是被人抓住了手,動彈不得卻又忿忿不平的深淵,以及站在他身邊,抓住他的手不放,就讓他不敢掙紮的小小植物人幼崽。
一見到那個小植物人幼崽,這三個人不約而同喊出他的名字,“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