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天性是對每一件事懷抱善意,認為每個意見都值得聽一聽。
惡魔的本性是質疑每一件事的用意,更懷疑每個提出好意見的對象。
被木質櫃子塞滿的店裏,窗明幾淨,給人清爽明亮的感受。
偏偏,離門口極近的地方,有個受害者正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蜃始有他該做的工作,不應該把人生浪費在不美好的事物中,無奈的是,某惡魔戰鬥力太驚人,不論動明的、來暗的、玩陰謀的、用伏擊的,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慘敗,而且,敗的越來越快,快到對方簡直是──得天獨厚。
唔,這讓他莫名有種熟悉感,彷佛曾經經曆過類似的。
再說到把他推坑裏的友人因理,為什麼有種……自己活該的錯覺呢?
身為異界商人,而且是“別有所圖”的異界商人,即使再欣賞初識不久的異界友人,亦不可能放棄原先的任務,就為了幫忙別人。
可是,蜃始每次被因理盯著看的時候,總會不自覺想做小伏低的乖乖配合,好像對方的請求每一個都不能無視,需要好好的、妥善的達成。
在他不算短暫的生命中,僅僅接觸過幾位,會給他類似的感受。
是不是遇見了呢?屬於他的王,被同僚惡意流放在外的引導者?
不對,千戰離王獸世界太近了,近到以“燈下黑”來設想,都嫌太蠢,他的同僚們好歹是史官啊,是在無數官場鬥爭紀錄中一路打滾過來的,雖然做不到玩弄人心,卻一定懂什麼因會有什麼果,知道如何防備類似狀況發生。
那麼,不是自家王的那一位,是另一位羅?另一位引導者啊!
知道自己遇見了什麼,蜃始瞬間扭曲了臉,驚恐的看著某惡魔。
靠,因理是引導者,眼前這隻惡魔難不成是──世界之王?開玩笑吧?
“喂,你那什麼眼神?挑釁我嗎?”某惡魔看了好想踹下去。
“劣多不要這麼暴躁,這樣不好。”發現自己輸了的某大天使長好意勸導。
“科克你才不要這麼暴躁!”某惡魔得意洋洋的用蔑視的眼神看他。
知道輸了吧?比起隻會在天堂處理日常公務的某大天使長,某惡魔才是那個有在做事,而且能幫上忙的,對此,他非常滿足、自豪。
“咳,我沒有暴躁。”某大天使長才不會因為這點小小的事暴躁,畢竟天堂的事這隻惡魔幫不上忙,還不是隻能靠他周全、盡力?既然如此,大家各自負責做事,他又哪裏需要因為比不上某惡魔行動快而暴躁?
“嘖。”某惡魔不愉快的看著平靜的某大天使長。
“你們做什麼?”因理突兀的擠到詭異互望的惡魔跟天使中間。
“耍蠢吧?”蜃始下意識的說著。
咳,身為某隻黃金獅王身邊在引導者被流放的初期唯一悻存的史官,蜃始曾經寫下的許多秘密紀錄僥幸能完整保存下來,包括──王會在引導者麵前犯蠢的各種紀錄,比如搶食、爭寵、撒嬌、鬥氣什麼的,應有盡有。
所以,太習慣王的各種犯蠢,更親筆寫下許多王的黑曆史的蜃始,一看到疑似王的某惡魔跟另一位天使鬥嘴,下意識就想到“耍蠢”,為了爭奪、引起引導者的注意,專注幹蠢事不動搖的犯蠢。
“欠揍。”某惡魔直接為了耍蠢兩個字揮拳。
“是事實不要怕別人說。”某大天使長倒是幫忙用羽盾抵擋。
蜃始完全不想介入他們之間,認真的看向因理,“我能幫什麼忙?”
他會被某惡魔強行擄過來,又見到疑似引導者的因理,是有事需要他吧?一個來自異界的商人,在陌生的千戰世界裏,是能做什麼?
“不要無視我。”某惡魔火大的咆哮。
某大天使長無奈的勸說,“我們要開始認真做事,他們在談重要的事。”
“我想跟因理說話。”某惡魔想滿地打滾了。
某大天使長想了想,“我來陪你說話。話說,你是怎麼找到異界商人的?”
“這個嘛,哼哼哼,有什麼困難的,我跟你說……”
某惡魔跟某大天使長勾肩搭背的閃到一邊,開始小聲介紹惡魔體係裏最熱門的“綁票”行業,該如何進行跟蹤、打悶棍、背回來、鎖好等一係列行動。
旁聽了開頭一點點,因理聽不下去的拖著蜃始,直接往店裏走。
那個認識越久,性格越小孩子脾氣的某惡魔,實在是──不想理他。
現在有科克幫忙,因理想把某惡魔扔給他“照顧”,自己辦正事去。
因理走的太快,太不希望蜃始這個受害者聽加害者述說,是怎麼在茫茫人海中的千戰某街頭堵到他,又如何尾隨在後直到人煙稀少的小巷裏將他打昏拖走,又是怎麼把人拖回空蕩蕩的店裏後,一麵把店麵完善,一麵將人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