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澍細心地將獼猴桃肉用鋼勺挖出來放在碟子裏,將碟子遞給歐陽夫人:“我知道啦,您就放心吧!我和紫珊現在很好,她現在應該在飛機上,明天就到了。我當然知道紫珊是個好女孩,她很堅強,經曆了這麼多,她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了。我會好好照顧她關心她的,您就別為這事煩心了。”
歐陽夫人搖了搖頭,兒子的意思她明白,關心和照顧,不是愛。看來,他和紫珊還在各過各的,並沒有和好如初。如初,他們原先相愛過嗎?現實中的婚姻更多的是對家庭、對世俗、對物質的妥協,就像當初她的婚姻是對物質的妥協,阿澍的婚姻就是對兩個家族的妥協。她看了看低頭弄水果的兒子,這個倔強的孩子,在愛情與婚姻的路上走得並不是一帆風順,他曾經的美好期盼:相依相伴的溫柔、兩情相悅的愛戀,什麼時候能夠實現呢?看來這次要好好和紫珊談談了。
白玉蘭的三個電話歐陽夫人看在眼裏,她沒有問,因為她知道即使問了兒子也不會回答,年輕人的心思她不是看不懂,她心裏清楚的很,其實這些孩子自己都未必懂得自己的感情,他們太年輕了,需要引導與控製。
白玉蘭的電話讓歐陽澍心裏很不安,自己讓她如此擔心記掛,卻又無能為力。看著門口走來走去的保安,他感到自己就像籠子裏的困獸,被限製了自由。
歐陽夫人吃了一口水果,見歐陽澍皺著眉頭看門外,知道他不喜歡這種被禁錮的感覺,便問道:“阿澍,接下來你怎麼打算的?我看,將公司關了,工作辭了,所有的成果交給國家,放棄研究是最好的辦法。你在明處,人家在暗處,防不勝防,不如就退一步,等一切都過去了再搞你的研究,好麼?”
歐陽澍的思路還沒有完全跟上母親的節奏,隨口答道:“那怎麼行?我可以退,那些人不會退的,等他們研究出殺人的武器,得有多少人遭殃啊!我不能任由他們胡來。”
歐陽夫人見他又犯了執拗,便生氣地說道:“難道你想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麼?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不想你們擔心。報紙上說的綁架本來就是針對你的吧,你還差一點兒就死了,是不是?這群人殺人越貨膽大妄為,你怎麼能是他們的對手?你以為自己是超人麼?”
歐陽澍清醒了,想起母親現在不能激動,連忙說道:“媽,您千萬別急,聽我說。其實這件事情不是咱們自己找的,隻是我研究的艾滋病檢測試劑恰好能幫助那些人製造細菌武器,他們才想著要盜取我的研究成果,還想讓我幫助他們,我當然不會幫他們。其實,現在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了,隻要研製出疫苗,武器就有了克星,製造出來也沒用了,他們自然就不會再糾纏於我了。您應該了解,即使我將成果交給國家,也不能阻止這幫人找我的麻煩,所以,盡快研究出疫苗是解決這件事的唯一方法。”
“可是,如果那麼容易能研究出疫苗,不是早就研製出來了?你現在連自由都沒有了,怎麼研究啊?”
歐陽澍盡量安慰著母親:“您放心,這回不是我自己研究,您還記得湯姆森麼?他才是研製疫苗的大主力,而且他在大學的時候,這正好就是他的研究課題,他很快會來上海。我相信,隻要我倆合作,很快就能研製出來的。明天上海警察就來香港接我,一路保護我的安全。等疫苗研製出來,我就自由了。”
歐陽夫人還是憂心忡忡:“哎,你說得輕巧。離上次綁架有兩個月了吧,也沒見你研製出疫苗啊!我看這件事情隻怕會很難……”
“媽,不一樣的,綁架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當時都以為是商業間諜呢。最近才通過內線的消息,了解到細菌武器的製造詳情,疫苗也是剛剛決定要研製的。我答應您,回到上海努力研製,爭取盡快出成果,您就放心吧!隻是,這樣我就不能留在這裏陪著您了。”歐陽澍覺得媽媽在這件事情上太憂慮了,便轉移話題道:“媽,您,您確定明天可以出院麼?”
歐陽夫人的目光黯淡了,將果碟放在床頭櫃上,低頭沉吟道:“不出院,難道躺在醫院裏等著解決問題麼?我一開始倒是想著一直這麼昏迷下去呢!你爸爸明天應該會到吧,我倒是想聽聽他會怎麼解釋!”
歐陽澍焦急地說道:“其實爸爸心中是最不想傷害您的,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想找個恰當的時間場合來告訴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