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覺得自己挺不過歐潼陽了,她決定還是去樓頂,至少在那裏能躺下來。剛剛走了一步,電話突然響了,在寂靜的樓道,這鈴聲顯得如此突兀、如此震撼。她連忙拿出手機,發現來電號碼是記憶中歐潼陽曾經給她的號,原來他沒有敲門,卻在打她的電話,她呆住了,一動也不敢再動。
電話被對方掛斷了。白玉蘭舉著手機,她能感覺到歐潼陽正在向她這邊走過來,地毯很厚,沒有聲音,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得到,甚至能聞到一股清新的氣息,就像在上海的時候,歐潼陽來到她的人才公寓,倆人同乘一部電梯時聞到的一樣,那麼清晰,那麼溫暖。
白玉蘭握著手機的手已經全是汗水,她緊張地等待著,等待接下來的見麵。沒有期待,因為她知道見麵後的情景。歐潼陽肯定會為歐陽澍拋棄她的事兒來安慰她,憐憫她,這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話題,她不需要被可憐。
但是,她的預料沒有發生,沒有見麵、沒有寒暄、沒有憐憫。歐潼陽在拐角處停住了。他在撥電話。會不會又是打給自己的?白玉蘭雙眼緊緊地盯著手機,更加緊張了。
“閆董,你好,我是歐潼陽。我知道你在樓下。我?我在樓上。我想與你核對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嗯,我知道,我隻是想再核對一下。你不用上來,電話裏說就好。生日會是明天下午3點開始吧,在酒店A座三樓大廳。嗯,我今晚先住601,明天提前10分鍾到三樓‘百合廳’。生日會5點結束,然後我乘晚上8點的飛機飛北京,參加戶外拍攝,大概要一個月吧。沒什麼,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照顧好自己,什麼都不用擔心,大家都是你的後盾,可以隨傳隨到。多保重!好,就這樣。”
隔著一個牆角,白玉蘭一動都不敢動,隻能站在那裏聽著他清晰的話語。她也不敢轉身,就那麼等待著,直到歐潼陽掛斷了電話,直到那股清新的味道漸漸遠離,她才回過神來,轉身看了看空空的樓道,快速跑到自己的房間,開門進去,把自己僵硬的身體扔到床上,放鬆了酸澀的肌肉。
走廊的另一邊,靠牆站著一個身影,隨著關門的聲音,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轉身沿樓梯走下樓去。
第二天,白玉蘭接到何陛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早早趕到了辦公室,“是的,我今天起得早,就沒等你的車,先過來了。是,沒給你打電話,怕吵醒你。嗯,我知道了,下次提前告訴你。”
何陛語氣帶著意味:“我了解,今天一定是有車送你。相信昨晚很嗨皮吧?我親眼看到他上樓了,哈哈……,可是沒看到他下樓哦。嗯,不調侃了,言歸正傳,我去印刷廠,你今天就自由活動吧。”
白玉蘭沒有理會何陛的調侃,聽說他要去印刷廠,連忙說道:“帶我去吧,是不是已經有小樣出來了?我去看一下。”
“你?今天?今天不是有活動麼?你需要做準備呀!”
白玉蘭沒有說話。
何陛繼續說道:“哦!我懂了!你們一定是已經商量好了是吧?應該是這樣,你沒必要和那些粉絲們在一起湊熱鬧。好的,我立即開車過去接你。對了,昨天彥青是與歐陽湉一起來的,這小子,隻去了燕園一次,就跟歐陽湉打的火熱,跟情侶一樣。你看他在沒在,若沒在,就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今天也去印刷廠,審核一下小樣的色彩。”
白玉蘭答應一聲,撥通了彥青的電話,通知他去印刷廠核對小樣的封麵色彩,得到的答複卻是沒有時間,明天再說。這讓白玉蘭很驚訝,也很為難。在白玉蘭的印象中,彥青是一個充滿陽光與活力,工作敬業的人,唯一的缺點是私生活不夠檢點。如今他公然不聽何陛的調遣,讓白玉蘭不知道該如何向何陛回複,實話實說吧,有告狀的嫌疑,不說呢,又怕耽誤了何陛的統籌安排。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不到何陛比她更了解彥青,到了下午茶時間,何陛見彥青還沒有到,他直接判斷到:“懂了!彥青這家夥,每次有了新歡,總要散漫幾天。好在這小樣不是很急,也許我們可以再等等?等他過了這個勁頭,自然就好好上班,或者明天我再催催他。”
白玉蘭隻好說道:“不急,可以先校核內容。”
何陛見白玉蘭懨懨地沒有食欲的樣子,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明天休息一天吧,怎麼樣?來出版社你還一天沒休過,不要把自己累壞了。明天你和歐潼陽出去玩玩,我來安排,保證不被狗仔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