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看到這流水賬就覺得腦子疼,還好,這老主簿也不是找人來幫他算賬的。要是來個懂帳的,他還不一定敢用,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銀錢的出處總是要有個說法的。
陶然的工作就是將主簿對好的賬簿重新謄抄存本,能識兩個字的都能幹。就這,他的劣字還被老家夥給取笑了。
四平城裏商賈雖多,但卻盡然有序。長期的貿易,商人之間已經自成了一套處事的規矩,輕易勞煩不到衙門裏的老爺。
黃昏時刻,衙門口更顯清淨,陶然出門伸了個懶腰,這謄抄作業實在是件苦差事,他都要想著是不是該換一份工作了,一個土匪,一個走私頭子竟然有一天會為了一個正經工作而發愁!
陶然來不及抱怨了,他看到了知縣的轎子,但從轎子上下來的卻是兩個人。
世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自己隨便在路上救個人都能變成知縣的女兒。他趕緊掩麵而逃,開玩笑,自己當時表現的那麼英明神武,現在卻是個流落於衙門當個抄賬匠,是個人都知道這有問題啊!
“萱兒,怎麼了?”知縣見自己的女兒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發怔,出口問道。
“沒什麼,爹爹認識剛剛這個人嗎?”萱兒問道。
知縣搖了搖腦袋:“興許又是哪個部門臨時雇的工吧,怎麼了?你認識他?”
“背影跟我在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有些相像。”萱兒道,她沒有向她爹說過路上遭遇劫匪被陶然所救的事情。一來她怕父母擔憂,二來,她還真的有些擔心這會不會如小芸所說的是故意演得一場戲。
“怕是認錯了吧,不然也不至於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匆匆走了。”知縣道,萱兒隻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一進知縣去處理公務了,留下萱兒一人在書房裏練字。
攥著手裏的毛筆,不自覺地就開始發呆了。
……
“摸人家姑娘的臉,摸得挺開心是吧?”
“趕緊把這兩姑娘鬆開,要是敢占人家便宜,我墮了你的手!”
“莫非小姐看上我了?有兩美女相伴,那共路倒也沒什麼。”
……
萱兒忍不住笑了,細細想來,這人說話還真有那些演戲的紈絝子的三分樣子。
“但該演得英雄救美都演完了,這家夥怎麼還不來找我呢?”萱兒喃喃地自語著,隨即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自己怎麼會有這羞人的念頭。
腮帶桃花兩麵春,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讓一個女孩子春心萌動,他正數著當天發得那幾個可憐的銅板歎氣。就算知道這時候不能惹事,他也有種要帶著元義去幹一票的衝動了。
及朋義帶著眾兄弟回來了,都是一臉欣喜,看上去應聘很成功啊!
原道是玉龍押那趟鏢,被老及給劫了,死了十幾個鏢師,這下人人自危,沒人敢上玉龍應聘鏢師了,鏢師的名額也一直招不滿。
這倒好,九個凶手去了,正中總鏢頭的下懷,功夫又不差,稍稍培養一下,就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