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院子裏,看著幾個漢子圍在一起吃糠咽菜真的滿是辛酸,想當初在寨子裏可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論秤分金銀的好漢,什麼時候被生活逼成這副樣子了。
嫌棄地把這些東西往外麵一扔,把十幾隻烤雞,再加上三壇子好酒,往桌案上一放,看到幾人直咽口水。
“兄弟啊,你不會帶著元義這小子去偷了吧?不對啊,那小子今天都沒出過門。”及朋義問著,滿是狐疑。
順子將陶然如何在賭館裏大殺四方,如何賣了撲克的過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聽得一眾人直愣愣的,這二當家的都快成神了。
“好了,現在我們有錢了,該吃吃,該喝喝,明天我們就去換個大點的院子,娘的,元義那小子的呼嚕聲能把屋頂蓋子給掀開了。”陶然敬了眾人一碗,笑著道。
眾人都樂嗬起來了,本都是吃肉喝酒的好漢,這幾日肚子裏沒油水,都快瘋掉了。
“老及,這四百兩你先拿著。”陶然掏出了銀票,塞到了及朋義的手裏。
“兄弟啊……”及朋義到底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在他看來,陶然不過進寨子幾天,殺人犯法的事情真論起來,還一件都沒幹過,他很想說“你沒必要跟著一起受苦”。但到底還是說不出口,陶然真的把他們當兄弟,這話一說卻是真的見外了,但這份恩情他卻牢牢記住了。
及朋義不知道自己對陶然身份的認知已經在不自覺的變化了,如果現在還有人跟他說,陶然現在比他威望還高,他一定會拿棒槌砸死這混蛋。現在別人叫自己一聲及老大,那是看在輩分上的,連自己都已經心甘情願地聽陶然的安排了,這二當家的言行雖然多不正經,但做事卻是不曾出過紕漏。
三壇子酒被十三個人分了一下,這些個酒鬼連喝個三分都不夠,待飯飽之後,鏢局的要去出頭趟鏢了,酒樓的還要去幫工,不過現在有錢了,他們打定了主意要去辭了這份工。
臨走前,及朋義大致將玉龍鏢局的情況說了一說。
鏢局不大,連帶雜役也不過四十多號人,在夾虎道死掉的幾乎已經是鏢局裏半數的人了。總鏢頭是一個喚作邊子昂的中年漢子,在老及看來就算隻論外家功夫也不過是個二流貨色。進鏢局考校武藝的時候,若不是老及放水嚴重,這總鏢頭在他手底下過不去十招。
老及又為人持重,現在頗得那邊子昂的倚重。鏢局走四方,除卻武功高低,更多的走得是人脈,當老及問起其中的人情時,邊子昂無不炫耀地天南地北說了一大通,唯獨缺了軍伍中的人脈。當老及問起的時候,他卻諱莫如深,一看就知道有隱情。
陶然整理著腦子裏的信息,想要從鏢局裏知道剿匪的那支軍隊,怕還要廢些功夫了。
走到縣衙門口,有意思的事情卻是城門官來看他了,也不知道這老小子是神經大條還是篤定了他不會找縣令哭鬧,竟然真敢把他安排到縣衙裏幫工,還很放心的從來不來盯梢。
雖說提醒自己不要騷擾縣令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這千叮囑萬囑咐的“什麼都不能說”就有些過了。陶然算是聽明白了,這城門官根本就沒把自己扯得事情上報給縣令知道。
湛永長已經托在墨甲軍裏的兄弟打聽過了,這幾日裏確實有一支隊伍去夾虎道附近剿過匪。這時間一對,正好就對上了,這屠村一事怕是板上釘丁了。本來他安排陶然在縣衙裏幫工,隻是因為縣裏的老主簿是他叔叔,方便監管著。但現在這事已經八九不離十是個真事了,這樣的安排就有些欠妥當了,等事件一久,這小子等得不耐煩了,真捅上去了那還怎麼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