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仆仆,玉龍鏢局一眾人終於抵達了天龍皇城。
三百五十餘年的滄桑演刻,就算再厚重的城牆,也落下了斑駁的痕跡。但於這座雄城而言,夠嚇人就行了。
吳山城、天龍皇城、敦煌、獨木崖頂四個國家,四座皇城,便是百姓日常口中所言的東南西北四京。四座城池雖各為四國所建,但卻巧合地整合在了四個方正的位置上,四城遙遙相對,互為抵角,竟是構造出了幾絲神性來。每年特定時候夕陽傾照,皇城之上便會有龍氣化形,端是壯觀,引來多方香客前來朝拜。
及朋義年輕時,也曾雲遊四方,也曾經過這座皇城,但不得其門而入,隻因囊中羞澀,付不起這過路費罷了。
然而,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他這個英俊、青澀的少年早已經被時間這把殺豬刀鐫刻得不成樣子了。但這座古城卻沒有半點變化,仍舊是這副巍峨的模樣,高不可攀,俯視眾生,進門費依舊很貴。
總鏢頭邊子昂進了皇城後,大舒了一口氣,這趟重中之重的鏢終於沒出什麼紕漏。
“興平,你先隨我去交鏢,其餘人在這皇城裏好好逛逛,待我們回來,晚上再一起好生慶祝一番。”邊子昂對著身後的眾兄弟吼了一聲,頓時引來一片歡呼。
幾人鄉巴佬的穿著,鄉巴佬的行為,一下子引來一堆路人鄙夷的目光。一路上,邊子昂都是拿著軍伍裏的規矩,要求著眾人行事,其中辛苦自不必多說。那幾個老鏢師還好,跟著及朋義一起去的那一幫子土匪若不是有他彈壓著,早就造反了。
眾人都被分到了一二兩碎銀子,上青樓找個姑娘顯然不夠,再說了京城裏的姑娘實在金貴,還不如多攢些錢回家裏能受用的多。一眾鏢師三三兩兩地散開了,這皇城的街上,就算是姑娘也比四平的多,看著養眼也不錯。
及朋義看著散開的諸人,心口的陰霾無論如何都散不去,正如陶然所說的,要是在路上真碰上了丁春秋,那他們這支鏢行的隊伍進了這皇城怕是逃不過一場血光之災了。
把一代惡人當猴耍,也就隻有自己這兄弟有這魄力了。離陶然所提的時間不過五日了,他們隻有快交了鏢,抓住這個時間差速速回去,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興平,你看這皇城的大街小巷如何?你說等我們鏢行再多做幾單生意,攢些錢財,在這邊設個分鏢局如何?”邊子昂對著對街開著的商鋪指指點點,頗有點豪商的派頭。
及朋義尚且在思索一個完全的對策,渾然沒在意總鏢頭說了些什麼。
直到總鏢頭捅了他數下,他才緩過神來,笑著看著總鏢頭。
邊子昂哪還有心情繼續宣揚自己豪情壯誌的願望了,自己這個二把手什麼都好,就是時不時的神遊天外這個毛病卻總是改不掉,這讓他這個當老大的覺著很是沒有麵子。
但他也知道這玉龍鏢局怕是已經離不開這人了,一路北上,雖未遇到什麼大麻煩,但小股的山賊土匪還是不在少數,有些確實有真本事的,連他這個總鏢頭都招架不住,天子腳下敢犯法的往往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這一個個棘手的危機幾乎全被這二把手給化解了,邊子昂發現自己當初確實是看走眼了,這杜興平的本事還在他之上,自己算是撿到寶了。不管是他這個總鏢頭還是手下的鏢師,走這一路,都已經被折服,這副總鏢頭的名號早已經實至,就差名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