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話就回家吃吧。”
陸修止沒聽到回答，轉頭看了她一眼，“在想什麼？”
沈千念終於回神：“嗯？你剛剛說什麼？”
他又咳了一下，“回家吃飯吧。”
“好，”她聲音低下來，靠在椅背上調了調姿勢。
兩人最後回到沈千念的公寓，比起在江城的公寓，沈千念家裏還有一些蔬菜和肉。
“你去坐著，等我一下就好。”沈千念邊換鞋邊說。
陸修止已經脫下西裝，卸掉領帶，倒像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我幫你。”
最後沈千念在油煙騰起的時候還是將他趕了出去。她做了清口的幾個菜，一碗魚湯。陸修止還有些咳嗽，她不敢多放油鹽。
嫋嫋的白霧中，沈千念不知覺抬眼看他，他倒是吃得很好，又添了一碗飯。
竟不知不覺變成原先她最不屑的生活。
飯後她給他煮梨，他站在門口看著。
“這是南方菜嗎？”他問。
“不能算菜，偏方才是。”
她用瓷勺將粘連的梨水舀出，加了塊冰糖輕輕攪拌著。
“我不要那個。”他的語氣聽起來竟像個孩子。
“不行，我小時候都是這麼吃的。”
他沒有再拒絕，接過碗去。
他小口喝著湯，眉頭輕輕皺起。沈千念支著腦袋看他。
兩個人坐在黃色燈光籠罩的原木餐桌上，周圍是一片漆黑的靜謐。
“對了，我媽媽過幾天要回國。”他喝到一半時開口。
像是思考了許久，沈千念才問道：“哦。她……要待多久？”
陸修止一時未答，喝了一口甜膩的梨水。
“不知道。”
像是剛剛培養出的一點家庭和睦的溫馨感頓時煙消雲散，氣氛有些許僵硬。
沈千念沒說話，起身將剩下的梨水倒進他的青瓷碗。
那夜陸修止很早離開，原因是突然接到公司的電話，站在陽台上說了很久，到沈千念洗完碗他依舊保持著那個站立的姿勢，指尖煙霧繚繞。
他收線走進來時眉頭緊皺，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還沒解決？”沈千念擦幹手走過去。
“嗯，我們看好的公司提前破產了。”他翻看著手機，語氣輕描淡寫。
“那……影響應該很大吧。”沈千念也跟著皺眉。
他抬起臉，竟在輕輕微笑。“沒事。”
沈千念送他到門口。
猶豫了幾分，還是說：“別熬夜。”
想了想再補了一句：“你的員工也需要休息。”
他神情更輕鬆，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知道了。”
門“哢嗒”一下關上，沈千念看了一眼自己垂首站在門邊的姿勢，自嘲地笑笑。
周一沈千念趕到辦公室，卻見氣氛不同往日的輕鬆。
她抓住正端著一疊資料往前走的peter問：“出什麼事了？”
Peter很是無奈，翻了個白眼：“還能有什麼事？招聘主管發話了啊！”
沈千念隱約猜到是有什麼事情，放走peter，坐回自己的桌前。
“組長！”Emily風風火火地衝過來，“死了，萬傑找你。”
“什麼死不死的，我知道了，你快回去。”沈千念推推她。
萬傑就是大家口中那位刁鑽的招聘主管，以要求極多而特別令人頭疼。作為她暫時的直屬上司，她必須保證自己行事小心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