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禦風低下頭,並沒有真的吻上彭娜,隻是在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要做戲,我便奉陪,隻是結婚是不可能的。”無論在其他任何角度看來,兩個都是在親吻對方。
彭娜勾嘴一笑“大家各取所需,不過如何演,該怎麼對戲,由我說的算。”話音一落,長手一勾,真正將程禦風的嘴唇貼近自己,用力吻了上去。程禦風眸子一神,眉頭微微皺起,放在彭娜腰上的手猛地一用力,將她推開自己。麵上卻帶著寵溺的微笑,任誰看來,都是小兩口在調情。
軒琪心一緊,跟有根鋼繩紮在心上,不停的拉扯,收緊,再拉扯,再收緊,生生的被勒出血來。原來那個男人,也可以對別的女人這麼笑,也可以如此坦然的親吻別的女人,原來,這些都是真的。
軒琪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出酒店,怎麼到的公寓,隻記得自己拒絕了彭昱要送上樓的請求,自己一步一挨的上了樓,洗了澡,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腦子裏空空的,比起程禦風和彭娜,她更多地是在反思。
剛畢業那會自己還是有理想有抱負的,直到遇到程禦風,一切都仿佛無關緊要了,所有的一切被層層剝離後就剩下一個內核,那就是程禦風。
靠近他,她就歡喜,離開他,她就失落,他生氣,她就不安,他微笑,她就圓滿。可是,她自己呢?她自己去哪裏了?
也許,這些所有的所有,答案早就在她腦海裏,早就在她心裏,隻是不想去承認,不想去揭穿罷了。
她今年二十六了,想要一份穩定踏實的感情,但是看看身邊的人,尊貴如程禦風,神秘如梓夜,穩重如彭昱,都是人中之龍,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一份平常不過的愛情。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軒琪看看手機,已經淩晨一點,程禦風卻還是沒回來。看看短信和通話記錄,都是空的。心裏不禁湧起一陣失落,不禁苦笑一聲,真不知道自己在等著什麼,期待些什麼。
就這樣想著想著竟不覺睡去。
程禦風回來的時候軒琪已經睡得很沉,一張小臉在月光下潔白如雪,一頭青絲隨意散落,眼角隱約有點點淚痕。
看著這樣的軒琪,程禦風才感覺回到了家,這裏有她,就是他的家。他俯下身,輕輕將軒琪眼角的淚抹去,這丫頭,肯定又看什麼悲情韓劇了,連睡覺都在哭。不覺苦笑。他眯了眯眼,明天要向所有董事交他上任後的第一個五年規劃,這意味著他的正式接管,又是一場硬戰要打,而每一元老的信任是至關重要的,這個時候隻能步步為營,容不得半分差錯。
天漸白的時候,軒琪莫名就醒來了。
身旁依然躺著熟悉的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熟悉的嘴唇,隻是一想起這眉眼昨晚含情脈脈得看著另外一個女人,這嘴唇也覆蓋住另外一個女人,軒琪就覺得他很陌生,很陌生。
興許是她的注視太過灼灼,程禦風也睜開眼睛。看著軒琪呆呆的模樣隻覺得可愛,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
軒琪眉頭微鎖,看似不經意道“你昨晚喝酒了?什麼重要客戶還要你一個大總裁喝酒作陪?”平靜的語氣一如往常。
程禦風淡淡道“嗯,比較重要的,所以喝了幾杯,不礙事的。”
軒琪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告訴自己說,再給他一次,一次坦白的機會。
“你最近那麼忙,是有什麼事麼?昨天晚上是去應酬那些元老麼?”軒琪平靜的問,聲音盡量不起波瀾。
程禦風怔了怔,傻女人今天很反常,怎麼老揪著昨晚的事情?想想可能是自己最近的確太忙,忽略了她吧。
於是柔聲道“傻瓜,無論我在哪裏,做什麼事,你隻要記住,都是在為我們未來鋪路,所以最近我可能會忽略你,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分心。”說完輕輕拂了拂軒琪柔軟細致的發。
軒琪背對他,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消失在塵光裏。
她安靜的替程禦風穿上外套,就像往常千百次做的那樣,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裏有她,一直都有她,不過隻是這樣的愛,她等不起,也要不起了,她可以忍受他人的白眼,可以忍受他人的迫害,卻沒有分辨作戲和真實的區別。不知道何謂逢場作戲,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這樣的逢場作戲多久,她隻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看戲人,自己有的,唯一顆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