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宣布投降後的第二天,也就是1945年8月16日,瑪麗·布朗太太走進位於加拿大渥太華的自家住宅,無邊的寂靜與空虛頓時包圍了她。

若幹年前,她的丈夫喪身於車輪之下;接著,與她住在一起的母親也因病去世;更大的不幸還在後麵:

“當許多鍾聲和汽笛聲都在宣告和平再度降臨的時候,我唯一的兒子達諾也猝然離開了人世。我已失去了丈夫和母親,如今兒子一死,我在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一個親人了。”

“孩子的葬禮結束之後,我獨自走進空蕩蕩的屋子裏。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種空虛的、無依無靠的感覺。我害怕今後的生活,害怕整個生活方式的完全改變。而最可怕的,莫過於我將與哀傷共度餘生,這才是最讓我感到恐懼的。”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布朗太太完全生活在一種茫然的哀傷、恐懼和無依無助的感覺裏。她迷惑又痛苦,全然不能接受所發生的一切。她繼續描述道:“漸漸地,我明白時間會幫助我治療傷痛。隻是時間太空虛了,我必須做些事來填補這些空虛,因此,我再度回去工作。”

“工作使人充實起來,我也逐漸對生活再度感興趣,如朋友、同事等。一日清晨,我從睡夢中醒過來,忽然認識到所有不幸均已成為過去,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變得更好。我知道用頭撞牆的舉止是愚蠢可笑的,是不能麵對生活的弱者的做法。對於那些我無法改變的事實,時間已教會我如何承受。”

“這種心路曆程進行得十分緩慢,不是幾天或幾個星期,而是一年、兩年,但不管怎麼說,它還是發生了。”

“多年過去了,當我回過頭去再看那段生活,就會感到自己這隻船隻雖然曆經一場巨大的風浪,如今又重新駛回風平浪靜的海麵上。”

往往很難讓我們相信為什麼布朗太太這樣的悲劇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因此,當悲劇發生時最好先麵對它們,接受它們。當布朗太太強迫自己接受失去家人的事實時,心理上便已預備要讓時間來治療這樣的痛楚。抗拒命運就像把毒藥傾倒在傷口上,是無法讓自己開始新的生活的。

我們麵對不幸的唯一方法就是接受它。當我們的生活被不幸的遭遇分割得支離破碎的時候,隻有時間可以把這些碎片撿拾起來,並重新撫平。我們要給時間一個機會。在初受打擊的時候,整個世界似乎停止運行,而我們的災難也似乎永無止境。但苦難已經發生,時光難以逆轉,活著的人總還得往前走,去履行生命計劃中的種種目的。

我們隻有完成了這些生命中的種種運作,痛楚便會逐漸減輕。終有一天,我們又能喚起以往快樂的回憶,並且感受到被護佑,而不是被傷害的感覺。要想克服不幸的陰 影,時間是我們最好的盟友,但唯有我們把心靈敞開,完全接受那不可避免的命運,我們才不會沉溺在痛苦的深淵裏難以自拔。

不幸遭遇並非都是扼殺人的劊子手,有時候,它還是促使我們采取行動的催化劑,對改善狀況大有必要。它能使我們的才智變得靈敏,以幫助我們解決以前難以解決的問題。

印度的克裏士納說:“人的幸福結局,並非是平淡、安穩的喜樂,而是轟轟烈烈地與不幸奮鬥。”

人的生活會因“轟轟烈烈地與不幸奮鬥”而變得更深沉、更多彩,也更豐盛。它會讓我們挖掘出深藏在人性深處的資質。這些能力和資源隻有經過大苦難、大悲大喜才會蘇醒過來,為我們所用。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一劇中便曾這麼說過:“要采取行動以抵製困境。隻有對抗,才能結束困境。”

你見過美國西南地區的沙塵風暴地帶嗎?你見過那些無情的沙塵暴摧毀過多少農莊、破壞過多少人的生計嗎?你曾感受過那些沙塵,見過那些沙塵,並且日複一日地吞食那些沙塵嗎?

下麵這個故事的主角便是一個自小生活在沙塵陰影下的男孩。他今年21歲,家就住在沙塵暴地帶內,雙親為了生存,一生都在與風暴與幹旱搏鬥。

父母去世之後,年輕人便擔負起養家的重擔。直到有一天,他們實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沒有農作物可以收,穀倉裏一無所有,他們就要餓肚子了——年輕人眼望著破敗的農舍,一籌莫展。忽然,他8歲的小妹妹開門走進來,身旁還跟著她的一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