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北風如刀子一樣的劃過,若是一不小心刮進了衣袖之中,給人一種凜冽的感覺。現在這個露天的環境,確實給人不了溫暖的感覺。
劉銘看著這個說話的舉人,舉人文位,想到自己也是舉人文位,不過自己可是一郡郡丞,這官職差異,由不得這名為黃陵的舉人說話時不顯得小心翼翼。
劉銘輕咦了一聲,看著眼前說話的這位舉人,人到中年,剛剛說話也是顯得成穩持重。於是劉銘詢問道:“這位鄉紳怎麼稱呼?”
“小人黃陵,參見大人。”那黃陵見劉銘詢問,行禮回應。
劉銘看著這個黃陵,於是裝傻充愣道:“這件事可等勘地之人勘測實情如數上報後,本官再進一步思考。眼下這也是一個難題,莫非黃舉人有良策?”
“小人隻是疑慮,但無解決之法。望大人明鑒。”那黃陵心中開始起疑,心中想到:現在這事情太過怪異,這劉大人收了各家的銀子,讓鄉紳們自己勘測自己家的田地,可是在勘測田地分界一事做得如此明目張膽,難免有失周全。現在這趟渾水模糊不清,自己還是不趟這趟渾水的好。
劉銘被黃陵這麼一問,內心開始疑慮起來,看著黃陵準備退回人群中,又接著問道:“現在留在場上的,幾乎都是各位大人和本官隨從以及一些仆人,你作為本地鄉紳,為何不去勘測地界?”
才剛說完,劉銘就想起了什麼,眼睛掃過花名冊,發現送禮之人也是全部打鉤,唯獨沒有這個黃陵。劉銘收起冊子,看著這個本地鄉紳。
黃陵看著這劉銘新官上任,在收禮一事上是如此的明目張膽,況且黃陵覺得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一個底線,熟讀《論語》的黃陵知道孔聖孔子經常強調的就是‘過猶不及’這四個字。黃陵知道這劉銘如此受賄,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是一向謹慎的黃陵寧願隻要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也不願冒著其他風險去侵占這屯田。
可是這社會潮流上最討厭的就是標新立異,黃陵知道自己可不能從這本地鄉紳的風氣中脫離出來,但是送禮呢又不能和這些賄賂之禮一起送。黃陵本是打算等這事了解後,再派人準備劉銘的升遷之禮。現在劉銘問起,黃陵額頭冒汗,害怕自己在劉銘心中留下一個‘不敬’的印象。
但是若說自己忘記了,這昨晚之事在鄉紳之中流傳甚開,這種借口你信不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黃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就像個麻杆似得矗立在那裏,不知如何言語。
劉銘看黃陵支吾了半天,也沒回答,臉色有些不悅,沉聲說道:“黃舉人,本官問你話,為何不去勘測地界?”
黃陵心中有苦難言,這不去勘測地界,還不是你不讓去,你按照這個花名冊點的,這個冊子上沒有我的名字,這不擺明昨晚拜謁之禮的名單上沒有我嗎?
不過黃陵可不敢這麼回答,急忙跪下:“大人,小人昨晚身體不適,早睡,誤了昨晚之事,沒能祝賀劉大人升遷之喜。小人疏忽,理應有罪,請大人責罰。”
劉銘再次思考,看著眼前的黃陵,此人說話滴水不漏,處事謹慎小心,昨晚既沒有送禮,今日也沒有要求勘田,至於昨晚身體不適?舉人才氣淬體,身體可比一般人好上太多,這個借口劉銘可不相信。
劉銘認為這個黃陵應該是看出了端倪,不過這個人謹慎的態度,倒是不會和那妄圖侵占屯田的其他鄉紳沆瀣一氣,而且此人如此才幹,自己手下缺一卒史長吏,劉銘覺得此人不錯,起了愛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