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第二年,安佑已經七歲了。學堂裏的先生又來了次,這一次安念山一句沒說,一斧頭劈在門坎上,嚇的教書的先生又直接跑了。再也沒誰再敢管安佑讀書的事情。那教書的先生還是不死心,和安佑繼續保持著私下的動作。教書先生常把一些循序漸進的教材放在鋪子外的一處石板下,安佑可以自己去取,看完後又放過去,隔段時間先生看見了,又會換不同的書給安佑自學。
之後的三年也就這樣過來了。當然除了先生送來的書,安佑還意外的發現了那燒焦的破舊皮革上,隻要將自己的血滴上去,便會出現許多文字。安佑覺的這張皮很是稀奇,不過他也知道這稀奇的東西恐怕會招來什麼不測,於是誰也沒說,將那張皮革上的文字記在腦海裏,在確保一字不差之後,放在燒火的爐子裏燒掉了。除了閑暇時會回味下裏麵句子的韻味。雖然他不了解其中的意思,也不懂得其中的奧妙。
一晃眼就是五年過去了,安念山的身體越來越差,尤其是這段時間,店裏的生意也不接了,安念山常在躺椅上打盹,沒什麼力氣動彈了。
不過安佑可不會這樣就放鬆下來,他清楚的記得五年前的夜裏,眼前的人隻身上山,殺了山寨裏的所有性命。
到了下午的時候,天卻早早的黑了,烏雲籠罩著大地,漸漸下起雨來。風馳電掣之間,暴雨霹靂砸下。
安念山從熟睡中醒來,看著在燒火的安佑,似乎覺得自己的大限快到了。人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看著在燒火的安佑說道:“你跟我幾年了?”
“啊。”安佑似乎沒反應過來,不過轉過頭看到了突然之間蒼老許多的安念山時,卻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安念山就是個老人,一個尋常將死之人,“五年零三個月。”安佑應答到。
“五年前,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山寨,我殺了所有的那些殺害我全家的匪寇同夥。為我那死去的孩子和三娘報了仇。”
安念山抬起了手,卻又無力的放下,繼續說:“我本以為我會在仇恨裏度過餘生。隻不過你出現了,那時候,我看到了你,我真的不忍下手。你跟著五年,在我身邊盡孝,報答我的不殺之恩。我都看在眼裏。不過……”說道這,安念山還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
“你這些年裏,有沒有恨過我?”最後老人還是說出了這句脆弱的話。
安佑沒有說話,隻不過繼續舔著柴。
“七年前,我有溫馨的家庭,我有個女兒,還有個妻子。我那時覺得三娘為我生個女兒,而不是兒子而怨恨她。但是我還是跑到山裏準備打隻野孢子來為三娘補身體。卻不想那次我去山裏狩獵,卻成為了我和三娘還有孩子的訣別。我回來後發現自己的家早就葬在了火海裏,我那沒滿月的女兒和我的妻子在廢墟裏連骨頭都拚不完整。我真的好恨,我恨我自己,我恨那些匪寇。我尋找路上的痕跡,終於找打了那群強盜,最後我殺了兩個,卻也被重傷跌落懸崖。我本以為我死了,就可以和我一家團聚。卻無意間尋得了天外天的蹤跡,上天垂青,讓我可以為三娘還有我那孩子報仇。那廢墟裏尋得的一枚藥藏,吃下後讓我擁有的匹敵先天境界的力量。我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終於找到了那夥強盜的老巢。我最後報了仇,將那些強盜都滅了。隻不過我那時候真的很無措,我完成了我最大的心願,卻不知道未來的路怎麼走。最後我遇見了你,救了在水牢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