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就有那麼一種人,叫急別人之不所急,然後杞人憂天,說的就是顏智。
自從昨天聽了顧子夜的那句“確切的來說,她在躲我”之後,他有種與葉梓之間希望渺茫的感覺。平日裏日睡三竿不起的人,今天一大早就在床上唉聲歎氣。
秦濤好不容易起了個早寫代碼,鬥誌就這麼被他一連串的歎息聲硬生生的搞沒了,心裏無比的抓狂,摘下了耳機。
“你睡不著能不能出去溜達會。”
“秦濤啊,哥心裏苦啊,”顏智翻轉過身子,扒在床沿上,麵露愁容,“你說像老二那麼優秀的一個人追個妹子都這麼困難,到我這不就更難了。”
“之前你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我怎麼說的?我咋不記得。”
有些人啊,說過的話從來不記得,秦濤掏出手機放錄音,某個人大放厥詞,說什麼我顏智是天下無人能敵的美男子,隻有他不想追的女孩,沒有他追不到的女孩之類的。
聽完錄音,顏智抹了把臉,顏麵無存啊,哪知道秦濤死孩子會把他的話錄下來。果然,人還是不能把話說的太滿,要不然就像現在這樣圓不回來。
“現在我認慫了,還不行麼,可我是真的喜歡葉梓。”
這句話,秦濤都已經聽了八百遍不止,又準備掏手機放錄音。
顏智想死的心都有了,跳下床阻止,錘他胸口幾下:“你怎麼什麼都錄下來,還能不能有點個人隱私了。”
“你還需要隱私嗎?這些話難道不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歸我歸我說,你那麼認真幹嘛。”
奪過秦濤的手機,打開文件夾,顏智一個個找,一個個刪除,毀屍滅跡。
“刪吧刪吧,反正我電腦裏還有備份。”
“你……”
說了一個你,看到秦濤的眼神,顏智慫了,你不出來下文。慧眼識臉色,趕緊伏低做小,給他敲背捏肩膀。
“秦哥,濤哥,我錯了還不成嘛,小的嘴欠,下次再也不敢了。”
“給你兩個選擇,出去和閉嘴,你選一個。”
“我出去,立刻馬上出去。”
然後,拿好外套,穿好鞋,麻溜地出了寢室。
在校園裏轉了幾圈,實在是無處可去了,顏智來到了顧子夜的公寓,見他出來扔垃圾,趕忙跟了上去。
“我說老二,你跟小嫂子真的沒吵架嗎?”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不下十遍,顧子夜決定不理會,從廚房裏倒了杯水,往書房走去。
坐在書桌前,顧子夜看著事先保存下來的幾個帖子裏的內容,瞧不出情緒。
他不清楚路微涼的態度轉變那麼大是因為什麼,又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但他很確定的是她在躲他,就像過去的他刻意避開她一樣。如果說之前不是那麼的明顯,從昨天來看很明顯。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起點,他們又回到最開始沒有任何交集的時候。
手指沒有規律地敲打著桌麵,看了眼牆上的鍾表,顧子夜合上電腦,拿過外套穿上。從書房出來時,見顏智躺在沙發上看動畫片,交代了句有事出去一趟,便出了門。
車子停在路微涼工作的咖啡館對麵的街道上,顧子夜靠在座椅上看著工作的她。
認識這麼久以來,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她。
就好像,他從來不了解她為什麼在該享受的年紀裏拚命的賺錢,為什麼寧可逃課也要幹幾份兼職,甚至不惜成為老師眼裏的“壞學生”,為什麼放著學校的宿舍不住在外麵租房子。即便她的父母去世了,但留下來的還有房子、公司,生活至少不會太過困難。
昨天,明明她是在笑著說不在意,可在她的眼裏他看到了很多從未見過的情緒。
為什麼……還有很多為什麼,在推翻他固有的想法和所有的了解。
顧子夜在想,也許過去的三年裏,他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罷了,她的過去和現在,畢竟他都沒有真正的參與過。
既然如此,那就讓所有的一切從頭開始吧,讓他重新認識她,走進她的世界,不再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存在。
咖啡館內,路微涼站在前台,掛著標準的微笑服務。
“兩位客人,需要來點什麼,咖啡還是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