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王不認識董霜華，也沒覺察到背上的方雲暉有這種古怪的念頭，繼續往下說：“你既然已經明白了，那麼我就不用多解釋族中的事情了。那個海妖神，你又了解多少？”
方雲暉本來上次被幻妖獸抓來海裏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這時對藍鯨王頗生出了一些好感來，原原本本地把自己跟海妖神之間的關係大致描述了一遍。
藍鯨王聽方雲暉說完，又問：“這個海妖神，其實是全海族的神明。打個比方吧，你們人類信奉的大周女神，這個你總該了解吧。如果不是有萬年前的上古之戰，那麼海妖神在海洋裏的地位，跟你們那個什麼大周女神應該差不多。”
“你說什麼？這家夥是你們的神明？”方雲暉驚訝得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蹦出來了。
即便重生在華州大陸上，這些年來方雲暉對於前世的一些觀點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哪怕這個世界的法術武鬥氣文明跟前世的科學大相徑庭，不過方雲暉始終堅信地認為，所謂神明，不過是一種迷信罷了。雖然有海妖神這種詭異的靈魂——哦，還包括自己那個四翼白馬獸的魂魄——存在，可自己也見過文格淵、玄道留下的法術環境啊，那隻不過是精神力的殘存而已。現在，藍鯨王竟然告訴自己說，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大周女神這種神明，這對自己十七年來的信條絕對是一種徹底的顛覆！而且，自己幹了這麼多蔑視聖光神的事，要是她真存在的話，這婊子會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啊？
“但是，華洲大陸上人類信奉的不僅隻有一個大周女神啊。據我所知，大周帝國信奉的雖然是大周女神，比如北方的狄蒙帝國，他們信奉的就好像叫做什麼狄蒙戰神來著！”方雲暉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藍鯨王的觀念，試圖找出例證來反駁她。
“這是當然的了。狄蒙戰神也是你們人類原有的神之一。”
“之一？你說之一？”這是什麼意思！越來越亂了，這麼下去不就成了滿天神佛了嗎？
“沒錯，就是其中之一，我所了解的，就隻有這三個神，可世間的神明絕不僅僅隻有這三個。”
“我聽藍鯨族裏的長老代代相傳，海族神對海族非常暴虐，在萬年之前的上古神明大戰當中，海妖神不惜以千萬海中異獸為貢品，向其他神明求和，就隻為保住自己在海洋中的地位。”
方雲暉聽到這些話感到無話可說。自己在史書上看過的喪權辱國割地求和之事還少嗎？更何況，是一個神明？在他的眼中，海洋中的各個種族，已經不是什麼子民，隻是一種簡單的資源罷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無從考證了，這個已經喪失了自身軀體在海洋裏成為孤魂野鬼的所謂海妖神明，再度重新獲得了一些力量。我想，應該是當年那些戰勝了他的神靈鎮壓他的力量有所鬆懈了吧，才使得他又有能力活動起來。他憑借強大的精神力控製了我父親的軀體，也控製了我們藍鯨族，這種在海洋中力量最為強大的種族。他在不斷地尋求一種力量和一種人類，可以讓他重新獲得自己的軀體和當年的力量，對抗其他的神明。而這種人類，在大陸上一千年才出現一次。按照我所掌握的情況，近數千年來，每隔一千年，海妖神都會重新出現，來實現自己重新稱霸海洋的夢想。而最近這一次，更是讓我們藍鯨族遭了難。”或許是說到這裏，藍鯨王想起了自己被控製的父親，聲音黯然了下去。
方雲暉聽了藍鯨王的話，想起了當時海妖神跟自己說過的話：我需要一張可以指明路徑的地圖、一把開啟那神秘之門的鑰匙和能把我帶去那裏的你。
根據這種情況來看，海妖神所需要的東西跟藍鯨王所描述的情況高度地吻合。這家夥正是要利用自己為工具，帶他找到一扇門並且開啟它，開啟那道門之後，他就可以重新成為海族之神！地圖雖然是怎麼回事不得而知，但那把開啟門的鑰匙，非常可能就是海妖神苦苦要挾逼迫藍鯨王找來的大周宮廷法術秘笈了吧。雖然很不樂意接受這種現實，但方雲暉還是顫聲地問：“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他正在尋求的那種人類嗎？”
“你說得完全沒錯，”藍鯨王極為肯定地回答方雲暉，“我所說的這種人類，假使換成你們大周帝國的語言來稱呼的話，就是——聖者！”
聖者！方雲暉對這個稱呼太敏感了。他已經放下了十幾年的心再度被提了起來，自從在沼澤叢林中，譚嘯風跟自己說過他本人和文格淵一千年前的遭遇之後，方雲暉本來就隱隱地很不安。可一直心存僥幸，認為所有的這一切，都不過隻是巧合而已，那個什麼狗屁的聖者，跟自己扯不上半點關係，現在看來
我不要當什麼狗屁聖者！方雲暉內心底一個聲音在高聲呼喝：我就算回不了自己的世界，也要稱雄異世，這個什麼聖者，一出生就被聖殿擺布，還被什麼海族神明當成棋子和工具。神明？神明有什麼了不起？我就是我，我隻屬於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