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薑小姐和張秀才在擂台上兩兩相擁後,周晴便知這事成了不管你主辦方最終怎麼解釋,這眾目睽睽之下,日後就是重口爍金,黑臉將軍也隻好咬牙認下這門親事。沒有傷害就沒有幸福,被周晴的佛門高僧作態拉低了三觀之後,薑輔國打量打量張秀才,發現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不能接受了,至於衣缽問題,看來隻好指望孫子輩了。
劉老道收了攤扶著周晴回客棧,臨走時還不忘算一送一:“張秀才,薑小姐,貧道已經給你們算過了,下月初五便是嫁娶吉日,我舅甥二人急於趕路,怕是吃不上二位的喜酒了,這樣吧,明日大家醉仙樓上一聚,到時我再送你們一卦。”回過神來的張秀才當下抱拳:“多謝道長好意,明日必當前去。”
客棧裏周晴此時渾身酸痛,正自後悔剛剛賣茶時沒給自己留上一杯,打坐運功到半夜,總算恢複過來。打開窗戶,看著外麵朦朧的月色,撐著下巴好一陣愁思:“我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個多月了,機緣還算湊合,就是每次想除魔衛道、行俠仗義的時候就要挨揍,每次想心黑撈油水的時候就要被動行善,感情自己就是個做好人的命。也不知何時才能‘道法無邊,天地任我遨遊’。”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所以然,周晴隻好回床上又迷糊了半宿。早上又想起了昨天答應張布的事,便拉起劉老道,邊打聽邊走,去往張布所在的軍營。到了軍營報明來意,守門的兵丁通傳了下,不一會一身粗布短打扮的張布便出來了。張布剛要說那“聖僧果然是信人”卻看對麵周晴已是青衫黑帽書生作扮,不免尷尬一笑,周晴淡然說道:“人生如戲,不必拘泥於表象。”
交談一番後,張布便告了假,邀周晴二人前往城東自己的住所。
原來張布是土生土長的永勝關本地人,早年喪父,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為人孝順仗義。張布隻在幼年時讀過幾年私塾,最喜看那行俠仗義快意恩仇的小說故事,少年時便尋訪名師,整日舞刀弄槍,加上天資不凡,練就了一身好武藝,母親看兒子除了一身武藝別無其他謀生之技,怕他學了懷,便勸張布去投軍,好某個生路。張布起先在軍中廝混並不出名,後來薑輔國被發配來此做守備,一心整頓軍治,選拔人才,見無仗可打就帶隊把方圓百裏的綠林山匪問候了個遍,期間張布因熟知地理又每戰勇猛當先,很快被薑輔國看中提拔做了副將。周晴問他:“既然薑守備對你有知遇之恩,昨日為何那般得罪於他。”
張布倒也光棍說了句“功名利祿於我如浮雲,平生就牽掛一老母,若是日後算賬被趕出軍營,正好做個逍遙大俠,圓了少年夢!”周晴聽罷不禁感歎:“卿本俠士奈何從軍。”
不多時,三人就來到了張布家,就是普通的三進院落,裝飾簡約自然,進了客廳,眾人坐定,便有仆婦端上熱茶。張布去後房扶出患病已久的老母,請二人診治。周晴看了看那張布老母,隻見她麵色蒼白,人顫顫巍巍,不住拍著胸口,顯然呼吸有些不暢,周晴又不曾學醫哪裏能有什麼辦法,隻好看看劉老道。劉老道也是一點專業素養都沒,望聞問切一概不做,隻是閉目沉思了一會,似乎已是心中有數:“老夫人是湖州府人士吧,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已亡故,下麵有一個妹妹還健在。”老太太聽了一驚,然後說道:“道長所言極是,老身30年前遠嫁此地,老家確實在湖州府,我這病啊,年輕時還無礙,就是夜裏腿腳有些寒冷,如今年過半百,卻是越加嚴重,夜裏手腳冰涼沒了知覺,近日連著肺腑也出了毛病,氣都喘不過來,人整日宛若在冰窟窿裏的似的。”劉老道:“恐怕令兄便是因此病過世的吧。”老太太連忙道是是,張布也接口說道:“我也替老母延請了不少名醫,吃了不少藥劑,都不曾管用,再無醫治恐怕就要步了我那舅舅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