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濃黑如墨,本是三更半夜的時辰,卻陡然刮起了風,正有種陰風陣起的感覺。
皇城,城牆上。
守門的士兵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反正四周沒有外人,他也絲毫不做掩飾。
“哎,你也醒了呀。”他身旁的夥伴捅了捅他。
“有沒有感覺今晚的天氣有點異常啊,剛才絲毫沒有風的,這一會兒就起了風。”
“也是。”士兵點點頭,“不過這種天的變化哪有什麼規律可循啊,被這風一吹,反正我是睡不著了。”
夜晚值班的時候,時間顯得漫長而又無聊,偶爾打個盹,隻要沒有被人發現,沒有出什麼亂子就可以了。這在他們守城的士兵中幾乎形成了一個慣例。
“唉,也是,真讓風刮著又怎麼能睡得著覺呢,長夜漫漫,我們還要值班到寅時呢!”
另一個士兵粗粗的嘟囔了一聲,尾音飄散在空氣中,再也沒有了回響。隻有軍旗樹立在城牆上,隨著高處的烈風,颯颯作響。
隻是不久,前方一成不變的昏暗之中,卻又悄悄的有了一絲變動,若是不細看,怕是難以發現。
有些細細沙沙的聲響無法消除,上下浮動的身影無法隱匿,隻是濃黑的夜幕是最好的掩護,雖然遮蓋著陰暗與汙穢,卻也為反擊提供了最好的偽裝。——它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大人,就快要到了,城牆就在前方。”一道壓抑著興奮與戰意的嗓音粗粗的響起。
“嗯。”
被他稱為大人的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他看向前方,屹立在黑暗中的高大、威嚴的城牆。點亮的燭火,照不亮它的全貌,燈光半昏,映照得如同半夢半醒。
“倏——”
一道煙花一般光亮飛上空中,卻又沒有如煙花一樣四散舒展,它到了一定高度,炫目的閃耀出最後一秒的光芒,然後便黯然於無形。
男子鐵甲佩劍,全副武裝,毫無表情的臉上瞬間透露出一股利刃出鞘的殺意來。他象征性的扶了扶頭盔,繼而轉頭看向身後。
“時間已經到了。是時候——進攻!”
長劍所指,就是城牆的方向。
而男子身後,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數不清的身影,每一個人,也都裝備精良,他們目視前方,精神抖擻,神情莊重。
“是!”
聲如猛虎低嘯,勢貫長虹!
城牆上的士兵終於有所發現,眨眨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某處。
“嗯?你看,那是什麼?”
“那是,那是……”
士兵的眼眸裏倒映出那一個個身影,但他顫抖的聲音卻卡在喉嚨裏,再也發不出來。
—————————————————————————
皇宮內。
黎子安喘著粗氣,不由放慢了腳步,扭著頭看向身後。
有援軍嗎?
隻是這一回頭過去,卻看到,距離她不到十米之外,並有一個蒙著臉,全身黑衣,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正陰險的盯著自己。
黑衣人雙手成爪狀彎曲,百步飛揚,瞬間跨越,眼看就要抓到自己身上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