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就沒想到獨孤少卿呢,隻要獨孤少卿開口說這件事跟宇文宸煬無關,誰敢反駁?
對,就是獨孤少卿!
秦歌月從榻上爬起來,趕忙向著書桌的方向跑去,從水盂中用銅勺量了水,施在硯堂中,輕輕地旋轉墨錠,待墨浸泡稍軟後,才逐漸的加力,那煙墨之香,淡淡縈開,隻聽那墨摩挲在硯上,沙沙作響。
從一旁的筆架上隨手拿起一支筆,秦歌月展開宣紙一張,便開始寫。
她必須馬上招獨孤少卿入京,來幫他解決這件事。
寫完晾幹後,秦歌月來到窗前吹口哨喚來一隻信鴿,將信綁在鴿子腿上,手向上一送,直到鴿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轉身。
既然宇文元嘉來驚鴻殿探望她,那就說明驚鴻殿外的人都是他的人,會故意給秦歌月放水的。
他的心思還真是難猜,還有他這個人,就像個謎一樣。
待做完這些事,秦歌月心中的激動稍微平緩了,頭腦也更為清醒了,卻隨即想到了獨孤少卿跟宇文元嘉,頓時心中像是又一次掉入了冰窖。
宇文元嘉這次來給她提醒,隱晦地提及了獨孤少卿可以解決此事,可是獨孤少卿不止一次的對入京聖旨抗旨不尊,宇文元嘉身為皇帝都請不動他,那她一個皇貴妃又哪來的那麼大的麵子,他又何必來找她?
秦歌月腦子一轉,或許宇文元嘉知道秦歌月能請得動獨孤少卿,他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窗外一聲驚雷,秦歌月嚇得渾身一震,瑟瑟發抖的轉過身去,看向外麵去。
這天如同娃娃臉,說變就變,方才還是豔陽高照,這會子竟就下起了雨。
大雨嘩嘩如柱,直直的從天際衝下來,如千萬條繩索鞭笞著大地,四麵隻是一片水聲,無數飛流順著瓦當急急地飛濺下來,清涼芬芳的水汽彌漫,將暑熱消弭於無形。
流錦不知是何時進了屋子,手中拿著那件華貴無比的雲錦披風,披到秦歌月的身上,蓋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
“娘娘,下雨了,關上窗吧。”
秦歌月點頭,一雙秀手撫上曆經滄桑的紅木窗欞,吱呀一聲,將窗戶關上,把所有風聲雨聲都隔絕於外。
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向流錦,“流錦,你跟在皇帝身邊辦事,有多少年了?”
她的聲音淡淡模樣淺淺,仿佛從未發聲。
流錦彎了雙膝,跪在涼涼的地板上,磕了一個頭:“騎兵娘娘,流錦八歲入宮,十歲開始跟在陛下身邊,已經有七個年頭了。”
秦歌月點頭,自從她住進瑤光殿,她便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宇文元嘉和太後的眼線,流錦更是其中最厲害的人,沒想到她跟她一般的年紀,竟然在宇文元嘉身邊呆了七年了。
平日裏,正陽他們也是極其小心的避開她身邊的宮女侍衛,每次都挑夜深人靜,或者流錦等人不在瑤光殿中時才現身,並且憑他們的武功,有人靠近是一定能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