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把自己窗簾店搬到陳旺的街麵房。
由於她媽生病這段時間的耽擱,窗簾的生意可以說是歇著的。現在,她媽也下世了,再沒有別的事情攪擾了,可以安心忙自己的生意了。
她先附近的裝潢門市部,讓他幫自己做了個“小小窗簾店”的招牌,擺放自己的門口,輕巧簡便,來回過路的人一看,就明白是幹什麼的。
又到馬路邊上找了個刮塗料的民工,和他講好,把外麵粉刷一遍,看上去煥然一新。
因為窗簾加工,那是個細致的活計,絕對給人一個粗糙不好的印象,就是房間的打理也是這個道理。專讓那個貼壁紙相當有經驗的衛師傅,把裏麵的牆壁用亮白色的壁紙貼了,整個房間看起來幹淨利落,有種溫馨如家的感覺。
收拾妥當,擇了個開業吉利的好日子,燃放了一掛一萬頭的大地紅鞭炮,正式開門作生意了。
大的店鋪了大的優勢,小的門麵有小的好處。
就像原來開門市部,工商、稅務、衛生那一項的證件費用,你都不能少。如果那一點沒有按照規章製度來辦事,肯定有相關的部門就找上門來,不能讓你消停。你不去工商部門辦理營業執照,恐怕你就開不了這個店鋪的門。不在規定的時間裏,把自己的稅費交清,稅務所隨時都會把你請到他那兒去報到。還有衛生那就更麻煩了,三天兩頭那搞環衛的大爺大媽,提醒你門前衛生要搞好,不然他自己的工資獎金受到影響。環衛處就好像擔心怕你把它忘了似的,隔三差五,來個衛生大檢查,說是評衛生模範城市,搞愛國衛生運動。
在陳旺的街麵房這兒,就好像到了“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當然這裏也不是無法無天,為所欲為。這裏隻是比街麵上平和一些,鬆弛有度。因為它座落於小區裏麵,就如同在自己家裏麵做活。隻要你把物業管理費用交上,不拖欠水費,電費什麼的,滿可以安心作業。
正因為這個小窗簾店的費用不多,投入運轉的成本不大,相應來說比起外麵任意一個店鋪收取的費用要低得多。人們的嘴巴是最好的宣傳工具,一傳十,十傳百,比較遠地方的客戶都來這兒加工窗簾。整個算下來的收益並不比原來差,反而還比原來收入多得多。
這樣的情景,使桃花喜在心裏,樂在臉上。就連十有九天在外麵閑逛,沒事不回家的陳旺下班以後,也趕回家裏給桃花幫忙。
忙活了一天,陳旺一個人躺在另一半房間裏的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有個念頭在自己頭腦裏閃現出來,。這個桃花要和自己結合到一塊兒過日子,那自己的人生就圓滿了。當然這個念頭就像黑夜地裏冒出一點火星,一閃就滅,找不到到哪兒去了。陳旺太了解自己的情況了。五十多歲,將近一輩子的人了,沒有積蓄,在保安公司上個臨時班,今朝不知明天的事,論技術沒技術,論文化沒文化,真應了有那麼一句什麼來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在這兒瞎作春秋大夢的。
可他內心並不知道桃花對他是有意的。真正讓陳旺動了心事是在一次事故以後。
這天早上四點左右的光景,街上還沒有一個行人,都沉浸在睡眠中,陳旺騎著自己那輛破電動車出了大門,急匆匆的往單位趕。
在一段路況很不好,路燈恰好壞了的地方出事了,被一輛從斜麵衝出來汽車撞倒在地上。那司機一看出了事故,打了一把方向盤,從側麵逃跑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老陳隻顧躲避那輛汽車,根本沒有注意它的車牌號碼。等他明白過來,早跑了得沒了蹤影。
老陳躺在摔倒的地方,根本就不能挪動,左大腿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痛,萬般無奈,隻好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電話。嗬!手機都黑著屏,恐怕摔壞了。看看四周沒人,忍著傷痛,把手機電池拆下來重新安上,按了一會兒,謝天謝地開機了。
第一個電話給他的同事小張和小田打了過去,告訴他們自己被車撞了,趕快過來。
就在四點半的時候,倆個小年輕人打了個的,來到老陳的身邊,把他抬到出租車裏,去了縣人民醫院。
桃花早起路過早餐攤點,買了倆份油條和豆漿,七點鍾來到窗簾店門口。打開店門,把東西放了進去,估計老陳還在睡覺,從提包裏麵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桃花當時還以為打錯了電話。電話那頭說:“喂,你是?你是找陳師傅吧?他被車撞了,現在正在縣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