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走在雨天的街道上。遠處是灰蒙蒙的天空,地上的防水磚還映出我們的影子,本來是車輛行駛的馬路上裂開了縫,頑強的野草頂開瀝青石頭鑽出來,淋著那點可憐的天降甘露。那些綠色是灰暗城市裏唯一的點綴,也是僅有的生命存在。該死的瘟疫和戰爭,把藍天白雲的顏色全部抽幹了,如今這個世界上最鮮豔的色彩除了野草的翠綠,就是血液的鮮紅和炮彈炸開的金黃……
“現在連雨水裏都滲入病毒了。還好,這種病毒隻是針對人,動物和植物都不會被感染,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陰天可以聽見小鳥唱歌。“熾祭走的坦然自得,似乎很享受這種不算是散步的散步。
“你還真會享受日子。還守著你地下室的一畝三分田?”冰戮沒有諷刺他,但是語氣裏透著戲謔。
“剛才被炸毀了,不知道基地那群戰士怎麼跑到我家門口來了,按理來說這片地段最初已經被確定是沒人存活了,是巡邏的盲區。可能他們不歸屬寒野基地吧。對抗病毒的組織有很多,不過大多不成體統。你知道,寒野計劃樹敵很多,許多反抗基地的領導人就是我們人造人!但是,能把我生存的地下室炸掉,也說明他們夠厲害了!可憐我的那些菜啊,明明今晚可以燒湯的。還好,我溜空出去找可以引火的材料了,否則自己估計也被炸差不多了。”熾祭一臉依依不舍的樣子。
我一聽大驚失色:“這麼說,難道是有人已經開始進入城市了?”
“是的,不過他們應該不算是寒野的手下,畢竟,威力那麼弱的炮火,可能隻能對付那種腐蝕掉皮膚的家夥。要是換個巨型岩石人(注:感染若克斯通病毒的感染體外號,此病毒在人體內擴散後會改變肌肉功能)上來,那炮還不夠給岩石按摩筋骨的。”熾祭說
“你都看到了?”冰戮問。
“差不多吧,我當時沒想著回去,隻是躲在遠處偷聽,好像隊長什麼的還說這裏肯定躲著什麼什麼臥底,到處去搜尋了吧!於是我就躲到這邊來了,正好遇到了你們。”
“你說的跟鬧著玩似的。還有,你就那麼執念去尋找你的自然人嗎?”冰戮問。
“說是自然人,其實他應該是最強的戰士,在瘟疫蔓延的時候,他作為對抗變異體最厲害的戰士而受到尊敬。不過最後,還是淪落成寒野的傀儡了,幸好他意誌力夠鑒定,保留了當初的記憶,最後全部輸送到我體內了。現在絕處逢生的我要找到他,也是他的意願。”熾祭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什麼?灼冥他是戰士!可是筆記本上沒有啊。”我忍不住插嘴道。
“是的,灼冥天生就是極夜色頭發,眼睛和星辰一樣,被譽為銀河戰士。他的戰鬥力和太陽一樣幾乎可以熔化一切,是基地的殺手鐧。所以當時作為他的人造人被孕育出來的我,除了發色和他相反之外,其餘的簡直一模一樣。可惜,灼冥是個個性很強的人,不甘心於被基地的上司控製,每次戰鬥都是隨著他的性子走的,按他的話說,想救的人,就算上刀山火海都要救,不想救的人,哪怕是近在眼前也不會看一眼。這種性格得罪了我們基地的領導者洛戈爾。洛戈爾平生最討厭不服從命令的人了,他忍無可忍,就把灼冥喊過來訓話,結果無意中透露了自己利用灼冥的實情,知道真相的灼冥一氣之下就動手砍斷了他的一條胳膊。本來按照軍法是要處死灼冥的,可惜因為他的戰鬥力太強了,所以洛戈爾還是發揚了最不該有的慈悲,將他關進容器裏開始改造。最後那一批被改造出來的冰墳戰士都是次品,因為他們都是白化病患者,不能見陽光!隻能在夜間和陰天出門,等於說一出太陽這批人就得作廢了。失望的洛戈爾不得不狠心下令讓手下銷毀這批廢品,誰知道讓帶著自然人記憶的我逃出去了!”熾祭也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好像中了五百萬人民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