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看到卿綰看著她笑,隻好把擔心都收到心裏,強顏歡笑地說道:“主子快點更衣吧,早上要去和老爺夫人敬茶。”
卿綰側頭想了一下,這些都是藤蘭嬤嬤對她教導過的,不管這家人是如何對待她這個新入門的少奶奶,該有的禮數卿綰絕對不會少。這也是她在宮裏,這麼多年來的為人處世。
喜鵲藏不住表情,整張俏麗的小臉繃著,她一直看著卿綰,幾度想說話都被蓮心的眼神給逼回去。隻得在一邊手腳利索地幫自家主子換上新衣裳。那是蓮心在宮裏頭特地命人定製的,因為她問過藤蘭嬤嬤,說是新嫁的女子頭三天都要穿新衣。
因此蓮心是下足了功夫,絕不吝嗇一點。上衣是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衣,衣襟前繡著五翟淩雲花紋,羅衣上麵的紋線乃是暗金線織就,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豔如流霞;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撰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出綴上千萬顆珍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
卿綰原本就是公主出身,就算在服飾上極盡奢華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這樣子才能夠彰顯身份。蓮心對於她第一次拜見婆家人,可謂是下盡了功夫。
卿綰坐在梳妝台前,臉上始終是保持著清淡的笑容,可是這笑容裏麵是否真的有笑意,那就隻有蓮心知道。
“好了。”蓮心幫她拾掇完,喜鵲在一邊把她扶起來,走到門外,已經有兩個嬤嬤樣的中年女子等候在外頭,她們見到卿綰出來,齊齊作禮說道:“少奶奶吉祥。”
聽到她們在請安,卿綰抬頭看過去,眼前兩個中年婢女同穿暗與藍色粗布襟衣,下擺八幅鑼裙,疊手垂頭的站在那裏。
“嗯。”卿綰看著她們微微點頭,她很會端正自己的地位,既然她們能喊自己少奶奶,那麼她就得有個少奶奶的樣子。
喜鵲扶著卿綰,跟著兩中年婢女,穿過自己的庭院,走過抄手遊廊,垂花門,影壁,耳房。這樣迂回多趟,終於來到了北上房。北上房這裏是宋將軍和宋夫人的寢室。
也許是卿綰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總會招眼兒。她目不斜視,儀態端莊地跟著眼前兩人,緩緩走到北上房。
北上房的正門敞開著,看起來真的就在那裏等著她到來。喜鵲被攔在外麵,不能走進北上房正廳,卿綰也不慌,依舊是目不斜視,雙手疊在腹前,一步一步地走進去。
在外麵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是等走了進去,才發現裏麵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人。正上位坐著她的家翁婆婆,側位則有兩位姨娘,姨娘身後都站著她們的子女,,最重要的是,在正廳中間,還站著一個人。那個原本該在昨晚出現在新房裏的夫君。
她跨過門檻,站在一邊的婢女說道:“少奶奶來了。”
卿綰捏緊腹前的手,強迫自己昂起頭,眼角都不往他那裏望去,直直走到家翁婆婆麵前,露出大方得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