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姑姑見到她這個樣子,無奈地笑著搖頭走到床沿邊上,她溫和的看著躺在床上,埋著臉不願見她的公主。
先前就說明了,她原先是十三公主宮苑裏的大姑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沒有隨著她原先的主子到蒙古去,而被惠貴妃指到了卿綰的屋裏。正因為她知道這層關係,在早先接觸的兩個月裏,她都是極其寡言,隻要藤蘭嬤嬤沒有說錯什麼,她都是在一邊笑著點頭。
這樣主動上門來,是第一次,這也是卿綰讓她進來的原因。
“公主,你現在的表現和剛才在正廳門前的差別很大。”若晴姑姑並不是那種喜歡投其所好的人,若真的是那樣她就不會寡言兩個月。
卿綰不理會她的反話,對於若晴姑姑,在卿綰心底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若晴姑姑和蓮心很像,都是那種很謹慎,很有耐心而看起來又狠溫柔的人。正因為是這樣,卿綰最不擅長對付,常常把她和蓮心相比,這是她不願做的。
若晴姑姑見她還是沒有答話,自顧地坐在床沿邊上,若是在宮裏頭其他主子,這樣的行為是大大的不敬。可是卿綰對於屋裏的宮婢們,倒不多在意。
她看著卿綰,這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姑娘,在皇宮裏頭,那個杜若清築隻是教會了她明哲保身以外,並沒有教會她太多。反而切斷了她如何和人相處,那麼在這將軍府上,定會大大不利。
“奴婢不知道公主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是奴婢倒覺得,既然公主你現在是宋府的長媳,那麼就應該拿出長媳的威望來。”若晴姑姑嘴裏說著發狠的話,可是聲音卻還是悠悠的,形成一種古怪的語調。
卿綰推開被子坐起來,頭上的發髻有點淩亂。她看著若晴姑姑,小聲說道:“我不想爭權奪勢,這原就不是我初衷。”
“那公主的初衷是什麼呢?”若晴姑姑看著她問道,其實不用問,一個小女子家的心思,還不了然嗎。
卿綰不說話,她知曉若晴姑姑知道,那又何必再說呢。
若晴姑姑靈眸轉動了一下,她自知作為侍女,很多時候不能多言。可是她現在記在卿綰名下,卿綰的寵辱便是她的寵辱。別說一個人為什麼那麼現實,這都是必然的。
“你知道為什麼宋家的人不喜麼?”若晴姑姑在那裏字字斟酌的說著。
卿綰聽到她這樣說,抬起頭看著她,不說話。若晴姑姑的年歲比她大上一倍,又是常年伺候在十三公主那邊,所接觸到的人和事比她多得多。深諳非禮勿言的道理,她現在貿然說出來,必定有她的理由。
若晴姑姑也是心裏稍微做了思索才說道:“也許公主不知道,在皇上賜婚前,宋家少爺早有婚約。”
對此,卿綰並不吃驚,在達官貴人家,誰身上都不少婚約。但至於到最後,能和誰成,要看結果。
“不過也就隻是定下了娃娃親,並沒有正帖。”若晴姑姑所知道的這些,都是她這段時間在宋府裏和其餘的丫婢住在一起,聽說來的。因為她為人沉穩,且不多言,一次總有很多人找她談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