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靜姨娘走了以後,喜鵲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想看看她家公主在做什麼。雖然有時候她的行為並不太像一個丫婢該做的事,可是這也是在擔心著自家主子,看著來往的人心裏都裝著不懷好意,喜鵲有時候想,還真的不如在杜若清築那裏好好的生活,才是正道。
不過,她在如何小心翼翼,在一邊用手撐著額頭假寐的卿綰,還是知道她進來。
卿綰睜開眼,和靜姨娘這樣違心的嬉皮笑臉,原不是她擅長的事。與其和她們這些人在一起搬弄是非,她還不如和自己房裏的丫鬟們玩耍。
“進來就莫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卿綰說著,語氣中並不甚好。
喜鵲聽出語氣中的煩擾,更是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說道:“喜鵲沒有打擾主子麼?”
“見著你們總比見著她們好,過來這裏坐坐吧。”卿綰放下撐著額頭的手說道,她看著喜鵲滿臉的擔心,知道很多事情她要是一個人悶在心裏,不僅不能給底下的人安心,反倒是更加擔心起來。
喜鵲坐下,說道:“靜姨娘過來這裏說了什麼,要是不好的話,公主千萬不要去做。”
卿綰聞罷,笑了起來,說:“你家公主看起來有那麼笨嗎?”
喜鵲想想也是,可還是擔心。她想起前些天遇見了若琴姑姑對她說的話,便看著卿綰說道:“公主,我們來到這裏已經有幾個月了,可是生活一直那麼平淡無味,難道公主你真的打算像個清修的帶發尼姑那樣過一輩子麼?”
卿綰看著窗外的繁花,久久才會過頭看著喜鵲,輕蹙眉說道:“這些話,誰教你說的?”以她對喜鵲的了解,斷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來,那麼就是有別人教。
喜鵲被她這樣一問,困窘起來,兩隻小手在地下絞著,好一會才憋出了一句話:“奴婢該死,這個是若琴姑姑和奴婢說的。”
聽到若琴姑姑的名字,卿綰的眉間蹙得更深了,這個從前在十三公主宮苑裏伺候的大姑姑,來到這裏,卿綰原本就留了一個心眼。從踏進這宋府以來,若琴姑姑每次來到她這裏,都說著許多讓她深思的話,這次借著喜鵲的口,又說了出來。如此的勞心勞力,是為了什麼呢?
“幫我換衣裳,我要出去一會。”卿綰很少踏出這庭院,所以一般也多是以便服為主,不過既然要出了這裏淩傲園,自然是要換上一套順的眼的衣裳。
喜鵲見自家主子要出去,忙站起來說道:“是喜鵲的錯,我不該亂說話的,公主不要生氣。”
“越大越使喚不動了是麼,讓你去做邊去做!”卿綰聲音有點大的對喜鵲喝道,喜鵲就不敢在說什麼,走到裏麵去拿外披的衣裳。
其實卿綰並沒有生喜鵲的氣,她在意的是若琴姑姑這個人,那個如一縷幽香的女子,來到她這裏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已經可以說動了身邊一起長大的兩個貼身婢女,她要是站在卿綰這邊的,那倒無所謂;可是若不是呢,絕對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卿綰也有考慮到喜鵲的難處,若她帶著喜鵲去找若琴姑姑,必定會對喜鵲產生想法,那麼還是讓蓮心跟著去就好了。院內雖然認定不多,但是紫扣和桔蘭都是能幹的人,留下來她從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