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並未被卿綰嚇住,她挑了一下眉毛,直視卿綰說道:“難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說謊,還是公主你的親和力不夠,得不了民心。”
卿綰聽了,眉色徒然一冷,看著姚氏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說道:“夫人這樣說,怕且是嚴重了。不知道在夫人眼裏,大晉的律法有沒有用處。”
姚氏臉上蒼白了起來,但是嘴上依舊強硬:“怎麼,難道公主要用強勢壓迫我們婦孺?”
宋夫人看兩人不相避讓,作為主母的她,多多少少都要站出來平息一下。她忙用手扶著姚氏,看向卿綰說道:“照你這樣說,娘誤會你不成。”
卿綰不想和宋夫人有任何拌嘴,語氣也軟了下來,細言說道:“卿綰懇請娘做主,解我和林姑娘的唔會。大可叫桐兒過來這廂,然後讓當時在場的丫婢奴仆過來。卿綰想好好問一次他們,我是用什麼打了林姑娘,左手還是右手,扇子還是木棍,打中哪裏,竟然可以使得林姑娘暈倒。”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小楞了一下,特別是宋夫人。她原先在北上房歇息,忽而聽聞姚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過來,狀告卿綰打了她家女兒。還在那裏說,寄人籬下日子不好過,為了不使宋家生嫌,還是搬出去算了。跟過來的丫婢也證實了林玉徵暈倒,而身邊的桐兒一直說是卿綰出的手。
她便和姚氏這樣匆忙過來,並不曾親眼所見。
“這......”宋夫人為難起來,倒是一邊的姚氏直起腰板子說道:“既然公主有心澄清,老身便隨公主走一趟。”
蓮心在一邊垂首疊手的聽著,見姚氏這樣理直氣壯,背後肯定已經安排好了。她忙向卿綰使眼色,想說這個局萬萬不能去。卿綰根本沒有理會蓮心,站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有勞夫人。”
林玉徵的小築在西麵,和桂姨娘、靜姨娘還有那些兒女們都是住在西麵的廂房。因為宋漾是長子,而卿綰不僅是長媳還是公主,才能住在南麵寬敞無比的淩傲園;很多時候,住宅便是身份的象征。
卿綰走至小築前,抬頭看著著小築上方牌匾上的題字,很簡單的字曰: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卿綰心裏念了一下,連住的地方取名都這樣雅致,和淩傲園這個處處透漏著鋒芒的地方,到底是不一樣。這裏也許是為了姚氏兩母女,她們是江南人士,一下子來到北方肯定不適應,因此這裏的布局大多和水有關。一進竹門便是一座小拱橋,下麵是潺潺流水,轉至左右兩側,都是人工溪水流過,邊上栽著各色繁花,其中以粉色夾竹桃為主。
隨著姚氏走進去,桐兒出來迎接,見到卿綰臉色拉了下來,躲閃的神色躍然臉上。卿綰犯不著為一個小小的丫婢生氣,直接無視她的存在,跟著宋夫人和姚氏走進林玉徵的閨房。
房內布置如待嫁閨女一般,那樣的精致甜美,到處可見薄紗窗簾,門廳之間都用珠子串成的珠簾相隔。房內點著安神的薄荷腦加黃檀香氣,一陣陣催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