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走後,卿綰的身邊就隻有蓮心一人,雖然人數有點少,但是大白天在熙攘的街道上,還不會過於擔心。而她們出來,也盡量衣著簡單,畫著淺妝,錢財什麼的也沒有多帶,隻是公主的令牌,卻是無時無刻不在身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卿綰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麼多心計,不過是出來外麵遊晃一下,她都會考慮這麼詳盡。
兩人也總不成在街上閑逛,而她們兩人也在景瀾那裏學來,要是累了,可以在茶館或者客棧裏麵小坐休息,鑒於兩人都是女子,所以她們選擇的客棧,還是整個洛陽城最大的客棧,傾醉樓。
來這裏的人,要麼是談生意的生意人,要麼是執絝子弟,要麼就是花樓的花魁常客等,所以當她們兩人走進這裏的時候,加之一身不顯眼的打扮,一下子就被裏麵的人群給埋沒,咋一眼看過去,還真的沒那麼容易找到。而卿綰和蓮心也不想引人注入,特地挑了最隱秘的角落,叫上一點茶點,坐下來休息。
蓮心也一並坐下,若是站著也實在太突兀,而且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們兩個從來不以主仆相稱。
“主子有想去的地方麼,既然出來了,那就去想去的地方走走。”蓮心看著卿綰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於是建議說道。
卿綰瑤瑤頭,看著蓮心說道:“你說,我做主,讓喜鵲嫁出去,可好?”
蓮心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低頭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瑤瑤頭,才說道:“喜鵲的婚事,主子自然是可以隨便做主,想來主子也會替喜鵲找個好婆家,想的可是那個狼哥?”
“難道還有旁人?”卿綰笑著回答說道,她也不過是十七歲的年紀,但是已經開始為自己的丫婢們找婆家,怎麼看自己都像是一個媒人婆。
“好不好這個我不敢說,他們兩人的感情我也說不準,不過看著喜鵲是有這個意思,隻是狼哥那邊需要確認一下心意,要是來個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那可就不妙。”
“那麼,就麻煩你出馬了。”卿綰才不理會什麼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她想要做到的事情,那是必須做到,就算做不到,也要知道為什麼。
蓮心倒不見得很開心,反而是有點憂心忡忡地看著卿綰,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到:“若是我說錯了,主子當作我什麼都沒有說過,要是我說對了,那麼主子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卿綰擰了一下眉頭,杏水眸子在自個麵前的茶杯上轉了一圈,點點頭。
“雖然主子不讓我問其他事情,但是今天這個做法,要給喜鵲許媒。主子,你是不是想要把我們都送走?”
“總有一天你們是要嫁人的,不可能一輩子都在我身邊伺候著,就算一輩子在我身邊伺候著,也需要嫁人吧。”卿綰一點都不差異蓮心的心思敏捷,從小到大她都認為蓮心是比她聰慧的人,自然現在也不例外。她大可以沉著臉,告訴蓮心她猜錯了,但是她不會這樣做,於是用繞的方式告訴她。
隻是,蓮心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繞進去呢?
“那麼,為什麼要把我們都那麼急的送走?”蓮心看著卿綰,再次問道。
卿綰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有時候身邊的貼身丫婢太過於聰明,確實不是一件好事,襯得做主子的反倒是太過去愚笨和狹隘。
“我的身邊隻有你們,能相信的隻有你們,不管我現在做什麼,蓮心你都要相信我。要是連你們都沒辦法相信我,那麼我真的沒有一點動力去做任何事情。”卿綰說的是實話,她願意冒著殺頭的罪名,也要鋌而走險,就是不甘心她還有底下的丫婢們,日後任人擺布。
蓮心這些天來的觀察,其實也大概知道她在做什麼,隻是不敢肯定,現在聽到她這麼說,生出心疼。
“如果,我們幫不到你,你還有宋三少爺,答應我要保護好自己。”
蓮心在太後臨終前,答應了太後,日後要用性命來保護公主,這一點,她永遠不會忘記。
兩主仆用閑聊的方式聊著不算閑聊的內容,時間倒也過得很快。其實蓮心大抵上已經猜到,隻是卿綰一直不肯明說。說了又能怎樣,如今皇上沒死,太子就和四皇子在底下爭權奪勢,拉攏朝中大臣,凡是手執兵權的人都被令人互相拉攏,期間還殺害了幾名官員。
這樣子的行為,已經可以算作謀朝篡位,巴不得現任皇上死去。這些私底下權鬥的事要是讓嘉盛帝知道,隻怕連著四皇子還有太子都要被斬首,宋府自然也脫不了關係。而她,作為宋府的兒媳,難道就能置身事外嗎?
既然躲不了,她就要迎難而上,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沒了在外麵閑逛的心,卿綰坐在凳子上,用手杵著下巴,看著傾醉樓來來往往的人,每個人都為自己的事在奔波,而身外的事情,卻一點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