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樣並沒有去看她,今日完全沒有應酬的耐心,往日也不過是看在娘親的麵子上。
林玉徵見宋樣沒有理會自己,也不氣惱,徑自坐下來,笑著說道:“要麼我陪你喝酒吧。”
宋樣眯著眼看著林玉徵,語氣不是很友好的說道:“你是故意的,帶我去看宋翎,告訴我那些話,然後故意讓我和卿綰置氣?”
林玉徵愣了一下,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看著宋樣說道:“你說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公主做的事人盡皆知,我不說給你聽總有人說給你聽,你和公主置氣,卻乖我?”
宋樣聽到她這樣說,沉默了下去,手裏捏著酒瓶子不說話,他誰都不能怪,隻能怪自己喜歡上這樣惡毒的女人。明明知道有多壞,可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才是最可憐的。
“回去吧,我沒有心情陪你。”宋樣拿著酒瓶,又喝了一口,明明濃烈的酒,灌下去以後就像開水那樣,神誌是越來越清晰。
“既然你要喝酒,我就陪你吧,要知道,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我,能對你最好,對你家人最好的那個人也是我,而是不是那個公主。你們不過是因為皇上賜婚罷了,知不知道這樣對我很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先遇到你的是我,先喜歡上你的也是我,憑什麼她能得到一切,我不能?”
這是第一次,林玉徵在宋樣麵前說這些話,一直以來,她都扮演著小乖乖,今夜會這麼說,也是因為,已經把他們兩人的誤會弄到這麼深,為什麼宋樣還要惦記著那個女人,而從來沒有看她一眼。
放在以前,宋樣就算對她禮貌而生疏,她也不覺得有多難受,反正往後的幾十年裏,她總會有時間,讓宋樣愛上他。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是,別說讓宋樣愛上她,哪怕是見上一麵都是難事。
宋樣聽著她說,閉上眼,腦子裏一片淩亂,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值得你這樣等下去,要是遇到什麼心儀的男子,我做主把你風光嫁出去吧。”
這話,已經說了不止兩次。
林玉徵咬咬後牙槽,擠出笑臉說道:“別說這個了,你不是不開心嗎,那我陪你喝酒吧。”
林玉徵在桌麵上找了一下,桌上的酒瓶子都已經空了,於是站起來,走到外麵去,而桐兒也在外麵等著,見到小姐走出來,忙迎上去。
但是林玉徵隻是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往雙珠身邊走去。
“還有酒麼?”
雙珠看著林玉徵,沒說有也沒說沒有,回答說道:“玉徵姑娘你來這裏是勸少爺少喝一點,怎麼要起酒來了呢?”
“讓你拿酒,怎麼的那麼多廢話了呢?”
林玉徵興許是請在心頭上,一時之間沒分清桐兒和雙珠,說話的語氣甚是傲慢帶著不屑。
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口吻和雙珠說話,兩年多以來都是溫婉有禮,雙珠稍微愣了一下,點頭說道:“這......玉徵姑娘稍等一下。”
林玉徵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對勁,忙賠上笑臉說道:“隻是一小瓶就可以了,我會勸著宋三的。那麼,就勞煩雙珠姑娘了。”
雙珠看了她一眼,心裏翻起五味瓶,慢慢地往外走去。她一直說不上是喜歡林玉徵還是不喜歡林玉徵,這個女孩兒還討人喜歡,來到府上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得到所有人的好感。兩年來不曾見過她生氣,就算是十四公主嫁來這裏,她除了輕生幾次以外,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從不去責怪和生氣。
太完美的人,讓雙珠感覺到,有點虛偽。或許,剛才不經意表露出來的,才是林玉徵的本來的麵目吧。
雙珠心裏糾結得很,走的也很慢,明明知道少爺在賣醉,還要拿酒,是什麼原因呢?雙珠心裏想著,拿來一瓶酒,細細想了一下也沒有想到什麼,隻好走回去,把酒瓶交給林玉徵。
林玉徵微微笑著,朝著雙珠點點頭,說道:“真謝謝你了,雙珠肯定是最好的女孩兒,必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雙珠也跟著笑了一下,就作禮退了下去。人心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相信一個人很難,要說服自己,說服整個世界才可以相信;但是,如果一旦懷疑起來,那個疑心會越來越重,得不到安寧。
她便是這樣,一旦開始懷疑起林玉徵,內心的不安隻會越來越大,以往林玉徵做的事說的話全部放大在雙珠的腦海裏,最後凝成一個疑問:她要一瓶酒做什麼。
帶著這個疑問,雙珠繞到房間的後麵,這裏的格局,她比誰都清楚,怎麼樣可以看的清楚不被人發現,她絕對可以做得到。在窗戶的反光處,雙珠看到林玉徵拿著酒瓶,打開蓋子,似乎把什麼東西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