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啟冰覺得自己躺在仙境的峰頂中,薄霧縈繞著他的身體。
他疑心自己已經死了,否則沒有理由在玫瑰清池中被打成重傷,醒來就到了宛如世外桃源般的人間仙境。
霧氣緩緩縈繞,墨啟冰忍不住把眼睛睜開一線四下觀察。滿鼻子都是淡淡的煙氣,白袍銀發的少女坐在一旁,白色手套上的戒指反射出一縷縷金光。
少女似乎感覺到墨啟冰醒過來了,側著臉看他,淺藍色的瞳孔帶著些許冰冷,白色的長袍格外惹眼,恍如一夢。
“你醒啦,要不要來杯血梨茶來定定神?”銀發少女把他扶起來,將那杯冒著熱氣的血李茶遞給了墨啟冰。墨啟冰現在看清楚了,這並不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個銀發少年,還是他的同門師兄---鹿白。而這是一個客棧的一間房間,那虛幻的薄霧和煙氣是對受內傷者有很好療傷效果的凝傷香,他正躺在床上。“天影呢,你把他怎麼樣了?。”墨啟冰滿臉緊張,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天影的存活。“死了。”鹿白呡了一口血梨茶,腦海又浮現起昨天天影倒下之前看他的眼神,有驚異,有恐懼。神界的人就是這樣,一生隻被仰望,沒有朋友,沒有快樂。沒有被諒解。想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心中呼出無聲的歎息。“死了?!”墨啟冰麵容中充滿了驚駭和憤怒,“你殺了他?”“對。”鹿白對墨啟冰的憤怒毫不理會。一道劍光在鹿白麵前閃過,鹿白身形一動,閃過了墨啟冰淩厲殺氣的一劍。墨啟冰從榻邊抓過佩劍後便向鹿白斬去,心中恨不得將眼前的不仁不義之人碎屍萬段!鹿白沒有還手,隻是默默地躲開了墨啟冰揮出的劍光。“你說啊,你為什麼要殺他?。”憤怒使墨啟冰失去了理智,狂吼道。
“盯”一聲清脆聲音回響在室內,墨啟冰手中的長劍憑空被鹿白兩指夾住,動彈不得。
“你放手,你為什麼要殺天影前輩?”墨啟冰直視鹿白,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我們答應了西門氏兄妹要殺掉他。”鹿白淡淡的說。墨啟冰似乎虛脫般向後倒去,倒在了榻上。“鹿白坐在榻旁,搖晃著手中的血李茶。”你應該學會釋懷,天影平時仗著翎武門的關係也做了不少惡了吧,他死不應該是罪有應得嗎,你覺得我說對嗎,師弟?”“就算他真的做過多少惡,也會有人來論證是非,也輪不到我們來幹涉。”墨啟冰怒氣未消,“還有,誰是你師弟。”“你說的沒錯,按平常的道理來說我們確實不應該幹涉,但是我們答應了西門氏兄妹的請求,出來混,信譽最重要。”鹿白對墨啟冰的話語不以為然。“這樣既能完成他們的請求,也能為民除害,何樂而不為?“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兩人都死陷入了人性的沉思。
許久的沉默過後,墨啟冰開口了:“鹿白,你究竟是什麼人,從哪裏來,當初我們墨家收留你是不是一個錯誤?”當年神界滅亡之夜,鹿白九天九夜跋涉千裏,來到了荒界當時經濟實力強大的墨家。然後被墨啟冰之父墨天華收留,為了報滅族之恨,鹿白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稱自己是他界的鹿氏貧困少年,跋涉至此。但他隱藏了數十萬年。以為自己能徹底的隱瞞身份,卻不知又在這裏遭到質疑、“我是神界殘存的幸存者,我從神界滅亡的那一晚開始逃亡,僥幸被你們所救。”鹿白微微一笑,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