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糾正:“渣什麼古,叫我吒古。”
在韶旭見識下,手臂伸探虛空,即從內部索出一壺佳釀來,酒香衝天濃烈,引動周遭側目,滿口生津,喉嚨吞咽不止。
書生一把奪過。
運使同樣手段於虛空攫取數杯出,白玉色澤,沒有半點瑕疵,比韶旭曾在二老那見還要出眾,品質還要上乘。
傾倒杯內,清亮泛輝。
哪怕韶旭不怎麼識認貨色,不怎麼刻意去聞,也明白這必是瓊漿玉液無疑,列座各行家更自眸綻精芒,垂涎欲滴。
“如何?”書生笑問。
呈杯客前,青衫客沉默,但直勾勾的眼神出賣了他,通體顫栗,顯然是在強忍,憋住本能不使發作!
“借花獻佛?”少年吒古不悅。
“這有什麼好客套的。”書生則說。
端杯一飲盡,旋又快添半盞,麵頰浮現幾分醉意,口齒啟張之間,滿溢絕世馥鬱。
終於。
韶旭選擇了喝下。
喉嚨不火辣,反而玄冰清涼,但當入得腹內,方覺熾熱滾燙,仿佛渾身經脈都活絡起來般,洋溢朝氣,噴薄力量。
“好。”
韶旭吐聲,酒氣隨口開而出,眼神則漸作迷離。
“醉得這麼快?”某渣古詫異。
他還沒喝呢,也從未喝過。
難道這酒真有這麼好?
剛要端起來自我品嚐一番,有疾影手掠奪他杯,綽起而仰天,兀自傾倒入口,不顧形象地爛飲,嘴角汩汩流淌晶瑩液。
“騷旭臥槽!”黑衣少年錯愕。
“說好的千杯不醉呢?!”書生亦驚呆。
見韶旭徹底爛了性子,周圍虎視眈眈欲圖前來蹭酒,書生思忖後,運轉法力,臨時開辟了一方空間,與外世隔絕。
又施解酒咒,迫得韶旭急轉醒。
“嗯……”
蘇醒過來,韶旭當即沉吟。
不得不說,不知是境界碾壓緣故,還是什麼,這解酒咒效果意外的好,甚至比韶旭自己使用靜心咒還要來得痛快。
而痛快歸痛快,意識清醒之下,場麵卻是一度十分尷尬。
令得韶旭恨不得裝瘋賣傻。
可自認演技太差,倘若強行表演,不定徒增笑料,便隻得放棄,把手按在劍上,一副隨時暴起狀,使現場變得凝重,有如死寂。
良久。
“你不像是韶旭。”書生說。
沒心沒肺如他,終究是起了疑惑。
“我是。”青衫客輕聲,“但不是你們熟知的。”
這話說來玄奧。
書生朝少年道:“渣古,你看看?”
黑衣少年則已運使雙眸,打量韶旭,漆黑瞳眸流轉光輝,有如鍍抹一層神性,很快就洞悉見真相,驚呼:
“原來是這樣。”
他氣息控製不住了,流露出一絲一毫。
可就是這一絲一毫,甚至連實質都未凝聚的飄渺勢,竟讓韶旭感觸無上,恍若十萬大山重,壓抑得他整個人喘不過氣,鼻孔粗息慢泄。
還好收得快,不至於窒息。
書生問:“到底怎樣?”
韶旭同樣期盼答案。
少年道:“也沒什麼,就是一次機緣巧合。——來來來,繼續喝,不醉不歸,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