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韶旭大悟，“這倒符合幾分我想象的不朽威能。”
龜小寶道：“是啊。可惜人體寶藏茫茫多，容真受限劫難，數日之間隻來得及開辟這三個，沒能衝破最為關鍵的那個長生竅。”
青衫客聞言亦慨謂：“當真可惜。”
長生竅並不是個陌生的竅穴，修行過程中，這個位於未知地方的竅穴會自動開啟，當得完全，即得證長生之境，與天地同壽。
這實際就是歸墟境擁有的壽命。
而想到這個，埋藏韶旭心底許久的疑問出現了，那是他深深不明白，無論他怎麼想象就是無法解釋清楚的。
轉眸向龜小寶，打量其許久，卻還是搖搖頭，認為即使小寶久待二老身邊，應也無法解他心頭惑。
小寶則聰慧，它看破了韶旭的心思，問：“老大可是奇怪那位開世人？”
青衫客神色一滯。
他的確就是奇怪那位開世人，甚至他想問的就是那位開世人。
小寶道：“那位來曆成謎，我也不敢多說些什麼，但據奶奶爺爺說，舉世所有連同大劫一齊上陣都可能不抵那位填海一指。”
“而且經由觀察，其人開天時每一次出手就會引動一次時空潮汐，那潮汐非常恐怖，混沌都撕裂，凶獸都碾壓，但怎料那位更恐怖，一念即鎮壓了潮汐，硬是扛著這遠比舊紀浩劫厲害百倍不止的災罰生生開了新紀。”
“所以又有猜測……”
韶旭明白了，道：“猜測他不屬於當世，是麼？”
龜小寶點點頭，“那位向來隻出沒類似混沌這種不存在過去與未來概念的地方，這正是其‘不存當世論’最大證明！”
不存當世，多麼可怕的結論！
韶旭深吸口氣。
自古就聽說誰誰誰暢遊歲月，遊曆體會當年光景，但還沒聽說過有誰更改過曆史，插手大勢，更別說掌舵與創造時代潮流！
這該要蒙受多大的因果！
敖小龍這時道：“老大老大，這都是不朽的基本操作。天地朽而我不朽，日月滅而我不滅，說的就是這種超脫命運的境界。連命運都超脫的他們，當然有資格縱橫古來今往，並且不沾因果，已在天地倫理外。”
韶旭道：“那你說，這時候他們還有什麼追求？”
“呃……”
可憐的敖小龍，它又被問得啞口了。
韶旭又問胖頭龜：“小寶，你未來壽命肯定很長，你說說你得證長生後，打算做些什麼？”
“呃……”龜小寶思考了一會兒，結巴道：“應該是追尋永生吧。”
“那永生之後呢？”
“應該是睡覺吧？……”
“就這麼睡下去？”
“除此之外，好像的確沒什麼可以做的了。”龜小寶認真想了下，如是道。
韶旭聞言則歎，歎息的同時，心底又忽然無可抑製地萌生一個想法：人們追求長生，隻因長生二字承載了無盡的欲望。
而似龜小寶這類漫無目的者根本得證不了永生。
——他同樣得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