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道破傷勢所在。
少旭沒想到,這些個天驕眼力如是過人,居然把握得這麼精準,倒也沒藏著掖著,直言不諱道:“的確是受傷了。我來此,就為順道解決這件事。”
武瘋子則熱情,指著前方路道:“沿這街道徑直走,拐第四個小巷,到座茶樓,往木階高上行,有個人就倚窗待在那裏。”
“他叫鈞……餘。”
語氣頓了頓,他接著講:“救死扶傷雖不是他主業,但也足夠在這淳城稱尊了。而你到了後,就說是我武睦叫你來的,他肯定不會拒絕,權當今日我冒失之舉的賠禮了。”
點點頭。
少旭道謝別離。
走了好久。
武瘋子就望著這背影好久,突然出聲呢喃:“會是他麼?”
巫啟聽到了這句話。
他問:“是誰?”
“第一人。”
“第一人?!”
巫啟瞳眸縮了縮,旋而搖晃腦袋,雙眸立時變化,一邊金澄,一邊銀華,視線交織仿佛日月浮沉。
抬手指著這眼,沉聲道:“你該清楚,我有一雙怎樣的神眸,洞悉見那個人魂魄受了傷不假,而且為不詳物纏繞,但其法力再怎麼被壓製,也著實隻有化海的程度!”
這就是他的理由。
千萬個認為不是的理由當中的一個。
武睦卻眼細:“近日,你可見他運使過法力?”
巫啟神色變化。
修行路上,那個人後來的確沒怎麼運使法力,通常以意境製敵,有如不屑以境界壓人。
武睦又道:“近日,你可見他右手執劍?”
巫啟神色再變,驚疑更重一層。
那個人,修行路上最近真要說來,的確未曾右手執劍,昨晚更是全程讓劍道化身代勞迎戰。
而匆匆一過的青衫客,其人右手則軟弱無力,神眸能洞見是受了重創。
“莫非……”巫啟也有些相信了。
翹首以盼那走遠身影。
武瘋子卻歎:“巧合這麼多,幾乎要篤定,可偏偏在唯一能定論的因素上出了差錯。”
“因素?”
武瘋子隻言:“你且憶背影,認為其人有幾分重疊相似?”
巫啟細想了一番,答複:“七成。”
這是真心話。
武瘋子道:“看到正麵後呢?”
巫啟道:“劍眉星目,朗笑有風度,但這樣立處濁世而隱有超脫出塵意的人固然非凡,但恰恰印證不是那人——那個人心境更高,已然遺世獨立。”
這其實也是武睦的想法。
他開始就因這緣故才會以為錯認,然現在——
“不,”他說,“應該就是他。”
又改口了。
但與其誰是改口,不如說,其實他一直堅信自己的直覺,之前隻是將自己眼看的疑點逐一羅列出罷。
“為何?”巫啟反而被說得一頭霧水。
武睦道:“騙得過我,還騙得過鈞餘不成?”
巫啟恍然,“難怪不叫他去醫術更高明且為主業的簫逸塵那,而是往鈞餘那引,你是想——”
戰意悄然湧起。
衣衫鼓動中,武瘋子言:“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這樣他傷勢好後,方便我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