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裕道:“是啊。最晚那一個,按照我的預想,即使真要來,也是今天才出發,然後卡著點到。”
聞言。
“那就更不可能了。”
武睦直接下了結論,說:“這麼的懶惰,真要走起路來,那肯定是不願千裏迢迢赴約。——你絕對要被放鴿子。”
鈞裕則燦爛,“是啊,我原本就這麼以為,也著實不抱太多的希望。”
“原本?”
武睦注意到了這個字眼,焦急問:“你說原本,難道你有了他的消息不成?”
鈞裕麵目奇怪,“是有啊。而且……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是來得最早的那一個。”
“在哪?”武睦戰意熊熊。
渴望宣泄今日大辱。
鈞裕道:“不是又走了麼?”
武睦一愣,“誰?”
旋即有些生氣,“你說好的,讓我一一拜見,認識一番。”
鈞裕道:“是這樣啊,這麼快就忘了?”
“忘了?”武睦越聽越詫異。
鈞裕道:“之前城門口,你們不是交過手麼,聽說還親自目送他離開,且我也沒騙你吧,說最早可能今天就到,今天就真到了一個。”
“……”
武睦卻啞口,神情有些木訥,愣怔了好久方口舌僵硬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你唯一指定的燒柴童子?”
鈞裕頷首,“認定了他。”
武睦繼問:“之後還要與他比試一場,看看到底誰燒柴誰抱劍?”
“玩笑,”鈞裕笑說,“而且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會敗。”
相當的自信,腰間的黃鍾似乎應和,亦搖動悠遠響聲。
武睦道:“你見過他今日城門表現麼?”
“不需要。”
“那你知道他修行路上的外號麼?”
“酒道大家?”
“還有呢?”
“沒了。”
“……他後麵還會過來麼?”最終,武睦憋出這麼一句。
“當然,”鈞裕麵色更古怪了,“不是說過麼,過幾日,他要和我比試,看看到底誰當燒柴的,誰當抱劍的。”
武睦聽說如此,已不想多言了。
換作是他,聽聞“燒柴童子”的羞辱,肯定早就揮拳相向了,且認為少旭真正脾氣肯定比他還要暴躁。
此刻沒透露,必定是等那天來個驚喜。
便丟下一句“我武睦佩服你敢放這種話”,遂匆匆離去,讓鈞裕莫名其妙,不懂武睦表現怎麼這麼奇怪。
平日聽說這種消息,不該手舞足蹈麼?
卻也沒在意,而是在茶桌前擺上白紙。
又從腰側乾坤袋裏攫取出一杆古樸無華的尋常筆,遞進虛空點了點,待抽拔出來時,毫毛已飽熏了墨汁。
端持著,整個人神遊太虛,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好。
半晌。
“有了!”他笑。
麵容明媚,卻又隱隱恬淡。
運筆準備疾書,當書寫第一字時,天地之間雷聲大作,風雲訇哮,連淳城都無法遮擋這莫名異象。
“這可有些不適合。”有溫和的聲音響起。
那是腰側的古鍾在教導,通體發散微光,屏蔽著外界窺探。
鈞裕則應:“蒼黃翻覆,大道無常,未雨綢繆總好過患至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