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成,他們實在想不到,當下要如何單獨破解這種攻伐術,約莫在場所有人出手才能撼動。
然而青衫客胸有成竹。
腳步一如既往的穩,即使狼狽,也保持著有條不紊的節奏邁步,唯獨眼尖的人能見其另手邊多了什麼一樣。
“尺?”有人呢喃。
韶旭倏然收劍,換尺到之前執劍的手掌裏,眸光閃爍著,低首朝其細聲:“你願意幫我麼?”
竟是詢問!
這讓人詫異,能讓當世第一人懷持這般慎重與禮貌的態度,莫非這尺為今早那幾樣至寶中的一樣?
人群開始議論。
卻沒有人覺得奇怪以及不信服,蓋因當世第一人都沒有能耐攫取走一件,那就真的太好笑了。
畢竟機緣造化固然重要,當世還是信奉武力至上。
然而墨尺沒有出聲,高傲非常般。
叫得當紀黷武輩不滿,更聞一聲冷哼:“這都看不上眼麼?難道當世第一人都不夠格正眼相待?”
別人都這麼認為,聞言亦讚同,各自看向墨尺的目光皆發不善意味。
韶旭自身未得回答則歎息。
剛準備將墨尺收回,卻聽一道響。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好似淙淙流水,又幻聽出慷慨大合奏,淌過心扉,心靈都澎湃,心神飛揚九霄!
是墨尺。
少旭可以肯定,並且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傳達了一個鮮明念頭,“我幫你,你也敵不過他。”
連情緒是怎樣都想象不出。
對此,青衫客隻答:“我可以。”
相信自己,猶如信仰自己。
眼裏看不到半點氣餒。
墨尺傳念:“這道影子的背後,是與當世齊肩的存在。他認真起來,你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住。”
韶旭道:“就因為如此?”
墨尺道:“就因為如此,並非我武斷。”
韶旭訝異。
墨尺仿佛看透了他心靈般,將他要說的話語提前給否決,然而訝異過後他仍舊堅持:“我可以。”
短尺則說:“你似乎喜歡冒風險。我見過許多似你這般的人,他們初時同樣一路高歌,到了最後卻碰了高壁,從而一蹶不振。”
青衫客笑:“那可有一路高歌到最後的人?”
短尺沉默。
顯然是有的。
青衫客道:“可有不冒風險就高歌到你都仰望的存在?”
短尺繼續沉默。
似這樣的,未曾有過,未來也不會有。
青衫客道:“所以,你願意幫我麼?信我,就如同信他們一般,又或者……”
沉吟著,未再多說。
但短尺真切看透了他心靈一樣,已經知曉了韶旭未言話語,說道:“你很有自信,不過對我來說,我並沒有虧損什麼。——我同意。”
於是交由韶旭使喚。
韶旭點點頭,遂朝向前方,透過千裏眺望見遠方的黑影,整個人目光不由地慎重起來,乃至於額頭滲出汗珠。
因為他知道,當他提出賭約那一刻後,這一戰意義已然變質,上升到重要非常的程度。
敗,墨尺離去。
勝,則可以隨意催動普通形態,直到當紀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