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麼?”墨尺好像在咀嚼,言語有些許的停頓,“想不到,我也有被殺生劍這麼說教的一天。”
韶旭道:“那個人,以及你未言的第四位,我已經隱隱猜到是誰了。若真是那樣,我承認苦海存在做他小弟不算丟人。”
墨尺道:“可麵對第四位,他還是敗了。”
韶旭道:“據我所知,他活蹦亂跳,並不像落敗的模樣。”
墨尺道:“的確。因為他無懈可擊。秉持自我的道而進行,找不到半個黑點,是敢在天雷中坦蕩高歌的自在涼薄人。”
韶旭歎,“如此看來,他真切是了不得。而他所創下的法,肯定更了不得吧。”
談及關鍵,胖頭龜發言:“那個法,肯定能幫助老大你解決這場心事。”
墨尺卻駁斥:“不至於。”
二寵形體震動,這鼓吹了半天,怎麼又突然否定了被吹上天的那位與其所創下的驚世神通?
韶旭解釋:“本意。”
“本意?”二寵疑惑。
衡天尺道:“他創下這法,沒有救自己人,而是救下了敵人。你說,這法本質到底如何?”
二寵毛骨悚然。
韶旭接道:“肯定能夠讓人逃過劫難,但須知,世上是有比死還要可怕百倍不止的事物。如果真是那樣的代價,我寧可不要,別人也不會想要。你說是吧?”
他問頭頂墨尺。
墨尺道:“不。”
韶旭擰眉。
墨尺道:“曾有一人,自願步入那混沌一片,歲月不顯,近乎永恒的放逐裏。”
韶旭凝聲,“第四人?”
墨尺道:“他在那裏麵枯坐了百年。”
韶旭嗤笑:“就為修行?”有如無法理解,“百年之後,物是人非,屆時空有力量又如何?他回不去了。”
墨尺道:“回不去?”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他枯坐一日,抵你七日進境,而他在那裏麵枯坐了整整百年!”
“百年?!”
韶旭實在想不出,他苦修百年,將有何等道行。約莫劍道方麵,真正臻至開天造詣!
衡天尺道:“那本是要間隔一紀因緣消泯,才會消散的牢籠。他卻無中生有,將獨屬自我的光陰升華成歲月,橫跨回過往,於外人眼中,一瞬即重現,達成立地成道的無上偉業!”
青衫客深吸一口氣。
旁觀的敖小龍顫聲:“怎麼可能。這種手段,理應是要遭受天譴的;再不濟,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衡天尺道:“因為那是大道手段。”
韶旭瞪大了眼,“大道手段?”
衡天尺道:“千萬算計,不是說說而已。早在伊始,就借助他人埋下了這伏筆。如果你們真想運使這神通,那就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韶旭收斂情緒,眼眸再度無波,問:“你的意思是……?”
衡天尺道:“你未來再度出世,時間肯定不夠用了。不妨試試這路子。恰好輔佐《大夢經》,你境地不會過於危險。”
韶旭道:“為什麼幫我?”
他可是知曉,如果推論不假,則嚴格意義上來講,衡天尺應分屬苦海存在勢力。
衡天尺道:“曾有一人定論:‘能夠預知一切,卻無法改變——廢物。’我現在想看看,你是否同我一樣,也是個廢物。”